星途探秘启新程
（接上文）
控制室的红光尚未完全消散，陈默的指节已经重重叩在全息星图上。
破碎的结晶悬浮在他太阳穴旁，折射出十七种深浅不一的蓝，如同暴雨夜梧桐苑17栋住户的窗灯。
"三天航程。"他碾碎掌心凝结的冰晶，细碎星屑在零重力舱里凝成母亲化疗时的点滴形状，"足够在反物质引擎过载前找到同位素源头。"
林晓的指甲深深掐进摄像机外壳。
三小时前从机器胃袋里呕吐出的监控录像带，此刻正在她腰间辐射着刺骨寒意。
那些黑色冰晶沿着她的脊椎往上爬，在第七节颈椎处拼出梧桐苑超市货架的金属编号。"你知道徐昊基因图谱上被抹去的碱基对，对应着信号源十二分之一的波动频率。"她将镜头对准陈默后颈新生的结晶簇，"如果这是某种定向进化......"
"我需要那笔钱。"陈默突然转身，结晶碎片割破空气发出琴弦崩断的脆响。
他的瞳孔深处浮动着某种不属于人类的光谱，那是昨夜潜入超市底层时，某个黑色塑料袋在他手背留下的磷光印记。
金属地板传来有规律的震颤。
徐昊的机械义肢正卡在引擎室检修口，沾染机油的防护服下摆翻卷着，露出腰间暗紫色的条形码——三年前基因实验留下的耻辱烙印。"引力锚校准误差0.03弧秒。"他咬着激光测距仪的固定带，声音因倒悬而发闷，"建议把刘警官的配枪熔了做陀螺仪配重。"
刘警官闻言摸了摸腰间枪套。
他的视网膜投影里还残留着全息星图上脉动的星座，那些光谱波纹与女儿自杀前一天画的蜡笔画惊人相似。"备用能源舱需要守卫。"他故意踢了下嗡嗡作响的量子制冷机，"毕竟档案室渗出的黏液开始学数独了。"
舷窗外的极光突然坍缩成一条细线。
陈默的结晶碎片在那一刻全部指向西北象限，林晓的摄像机自动对焦到星图上一个扭曲的坐标点。
徐昊的机械眼闪过十七进制代码，那是他偷偷植入在飞船导航系统的后门程序。
"启动曲速倒计时。"陈默按下认证按钮时，指纹里渗出的黑色物质与控制台裂缝里的黏液发生共振。
林晓的镜头捕捉到某个瞬间——所有人的倒影在金属舱壁上碎裂重组，拼出的分明是梧桐苑物业经理的脸。
飞船撕裂空间膜的刹那，徐昊的基因图谱在反物质容器表面剧烈沸腾。
被删除的碱基对位置，正对应着刘警官女儿学号的后四位。
林晓突然明白，那些黑色塑料袋里装的从来不是同位素，而是被折叠成夸克级别的记忆残片。
十二小时后，徐昊在检修量子纠缠通讯器时，发现自己的机械臂正在自动编写陌生代码。
那些闪着冷光的字符在虚空排列组合，最终形成老周档案里自杀学生的笔迹。
当他试图擦除时，整条手臂突然刺入控制台裂缝，抽出来时指缝间夹着半片带血的学生证。
"引力参数异常。"刘警官盯着突然扭曲的星图，配枪的保险栓在他掌心结出霜花。
那些本该稳定的脉冲星定位坐标，此刻正以超市货架排列的节奏明灭闪烁。
他脖颈后的汗毛突然竖起，就像三年前在女儿书桌下摸到带编号的黑色塑料袋。
林晓的摄像机在此刻自动倒带。
取景框里，陈默太阳穴的结晶簇正在析出星尘，每一粒尘埃都映出暴雨夜悬赏令的一笔一画。
当她伸手想触碰那些漂浮的墨迹时，整艘飞船突然陷入诡异的静默——连量子引擎的蜂鸣都消失了。
徐昊的机械眼突然溢出鲜血。
在他强行解析的导航日志里，某个被伪装成陨石群的坐标点，正在用摩尔斯电码重复发送梧桐苑的物业公告。
当他想提醒众人时，却发现声带已被某种粘稠物质黏住，就像十七栋住户们永远打不开的消防通道。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结晶碎片在他面前拼出的半张星图突然翻转，背面赫然是母亲病床边的收费清单。
那些天文数字的医疗费此刻正化作实体化的引力参数，将飞船拖向某个连星光都被吞噬的空域。
舷窗外，本应浩瀚的星海正以诡异的方式褶皱。
银河悬臂区的镜像信号在真空里投下双重阴影，就像梧桐苑地下室里整形失败的替身演员。
林晓忽然想起暴雨夜拍到的悬赏令，那泛黄的纸张边缘，分明印着与飞船控制台裂缝相同的锯齿状纹路。
当徐昊终于挣脱喉咙里的黑色黏液，警报声已响彻所有舱室。
刘警官的配枪在他手中融化成银白色液体，沿着老周档案里的血渍痕迹流向主引擎。
林晓的摄像机开始疯狂吐出黑色冰晶，每一粒都包裹着三年前失踪案的某个碎片。
"准备迎接空间翘曲。"陈默的声音里混入金属摩擦的杂音。
他的右手正在结晶化，指尖延伸出的棱柱刺入导航面板，输入一组不在任何星图记载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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