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 抓把柄
沈念烟从园外而来，袅袅娜娜，一双精致华贵的凌霄花纹绣鞋停驻在被压在地上的怀芷瑶跟前。
其中一个抓住怀芷瑶的太监听闻沈念烟的询问，躬身回道。
“回贵人，我们发现此人鬼鬼祟祟，便将其抓住，正在拷问她是哪宫的宫女，肯定是行了偷窃脏事。”
沈念烟听罢不置一词，只说：“抬起她的头。”
太监依言虎口掐住怀芷瑶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借着清冷月光，沈念烟看清了怀芷瑶的面容。
她轻笑了一声，“一场误会，你们都走吧。”
“这……可是……”
“怕什么？有本主担保还不够？若出了什么事，你们大可把本主说出来。”
“奴才们不敢，那此人便交予您自行处置了。”
几个太监将怀芷瑶的压制松开，没了支撑，怀芷瑶跌在地面。
朝沈念烟告退，太监们齐齐离开了花园。
“若本主未记错，你应该是怀采女吧？”沈念烟看着怀芷瑶，笑盈盈地开口，但怀芷瑶却感受到一阵胆战心惊。
怀芷瑶摇摇晃晃地起身，适才她的双臂被反绞，关节扭挫，忍着痛给沈念烟福礼。
“妾名叫怀芷瑶，多谢沈美人相救，时辰不早，妾便先行告退了，若有机会妾必定结草衔环报答您的恩情。”
沈念烟嘴角微微上扬，却不打算这般轻易放行，悠悠说道。
“怎么这么着急走？本主方才可是给了你担保？若不是本宫，你恐怕这会儿已经被押入慎刑司了。”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花园里响起，明明那般轻柔，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在怀芷瑶心头。
心中一紧，怀芷瑶面上露出一丝惧色。
她怎么会不知慎刑司是何等可怕的地方？
一旦被押进去，严刑拷打不说，恐怕再也没命出来。
她能坦然赴死，但不能给怀家的声誉染上污点。
沈念烟见她被自己镇住，放缓了语气，却又步步紧逼。
“况且就算是看在本主救命之恩的份上，你也该告诉本主为何深更半夜出来，不是吗？”
“堂堂采女，在这月黑风高夜，趁着宵禁出来，你可知这是什么罪名？说句不好听的，你就算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有一百个脑袋，恐怕都不够砍。”
怀芷瑶的下唇被咬出血丝，贝齿浸在殷红的血迹里，在冷色调的月光映照下，有些触目。
她怕自己会把沈世子牵扯出，那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也是她在这冰冷宫中最后的温暖与坚守……
沈念烟见她不吃硬的，索性软了态度，以退为进。
“罢了，宫里人人都有秘密，本主也不强求你。只是，一报还一报，本主救了你，你总该给本主一些回报吧。”
眼见有转圜的余地，怀芷瑶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哀求：“沈美人说得是，妾定当报答美人的救命之恩，还请美人明示。妾…… 妾一定尽力而为。”
只是希望沈美人的要求不会太过分。
“你放心，本主只要你做一件事，而且也是为你好。”
沈念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靠近怀芷瑶，在她耳边低语。
随着越来越多的话语钻入耳，怀芷瑶目露惊愕，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念烟，下意识地摇头。
“沈美人，您高看妾了，妾不行的……”
让她去夺姝贵妃的宠，萤虫之光岂敢与日月争辉？
沈念烟微微挑眉，语气无奈暗含威胁。
“怎么？你不答应吗？怀芷瑶，你可要想清楚了，本主今日救了你可不是无条件的。你若不答应，本主现在就可以改变主意，让那些太监把你送到慎刑司去。”
“你们怀家本就元气大伤，成了京城里人人避嫌的世家，你身为怀家之女，死也要给家族蒙羞吗？”
“我、妾……”怀芷瑶内心里天人交战，若答应沈美人为其做事，她不一定能争过姝贵妃。
可若不答应，她一定会死，她死就罢了，死之前还要给家族蒙羞……
“还请您给妾一些时间，妾实在难以立刻答复……”
此事发生得太过突然，她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沈念烟脸色一沉，眼神倏然结成冰，冷冷地说道：“本主的耐性可是有限度的，你也不要妄想使些小伎俩。”
“若你乖乖听话，本主自然不会亏待你。可你若不识好歹，哼，后果你自己清楚。”
沈念烟搁下狠话，不再理会怀芷瑶，回身离开，消失在夜色之中。
怀芷瑶一人呆立原地，心中五味杂陈，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不知该何去何从。
沈念烟离开花园，来到一墙之隔的园外。
她身姿婀娜，立于月光之下，对面是身着甲胄的羽林军将领。
月光洒在甲胄之上，反射出清冷的光，与沈念烟华服上的珠翠交相辉映。
“多谢您开恩，未将刚刚的事声张出去。”
羽林军将领赶忙抱拳回礼，神色恭敬：“您客气了。想当年若没有沈家，哪有如今的属下。能帮上您，属下感激不尽。”
沈念烟满意点首，“您忠心耿耿，父亲也时常念叨着您。”
三言两语寒暄过后，沈念烟不愿久留，款步回到玲珑宫。
宫室内，灯火通明，暖意融融。
那四名方才在花园擒拿怀芷瑶的太监早已等候多时，见沈念烟进来，赶忙齐刷刷跪地。
沈念烟走到主位坐下，扫了众人一眼，而后抬手示意身旁的兰儿，兰儿会意，端出满满一盘的银锭置于桌上。
“这是答应给你们的报酬，银子拿了，便要记得把嘴巴闭紧。今日之事，若有半点风声走漏出去，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太监们纷纷磕头，齐声回应：“主子放心，奴才们定守口如瓶，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沈念烟满意地笑了笑：“起来吧，下去做事。”
太监们领了赏钱，千恩万谢，小心翼翼地退下。
兰儿将空了的托盘收起，来到沈念烟跟前半跪着为她捧上洗手的水盆。
“主子您神谋妙算，那怀芷瑶想必再过不久便会对您俯首了。”
沈念烟净了手，靠坐在椅背上，目光望向窗外的沉沉夜色，神情愈发松愉。
精心布局之下，她不信怀芷瑶这条鱼儿不会上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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