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重症监护病房（ICU）的钢化玻璃，李晨曦的指节在窗台上泛出青白。
他垂眸凝视掌心的旧手机，屏幕裂纹间跳动的红色坐标正与视网膜投影的基因图谱重叠——那是死者肝脏切片里异常甲基化位点组成的星图。
“你真的要去？”苏小妹的声音混着监护仪的滴答声传来。
她指尖捏着半融化的香槟杯，杯壁上凝结的霜花正以违背物理规律的速度生长出双螺旋纹路。
李晨曦将白大褂翻过来披上，内衬密密麻麻的荧光试剂渍在黑暗中泛起幽蓝：“三小时前，徐护士发现证人输液的葡萄糖里有朊病毒结晶。”他抬手指向窗外，暴雨中的霓虹广告牌突然集体闪烁，拼出某个被注销的医疗器械批号。
林记者突然从阴影里钻出来，相机镜头盖不知何时碎成了冰碴：“这是第七个被灭口的污点证人。你确定那个工厂……”话未说完，整层楼的照明突然频闪，李晨曦透视眼里浮现出天花板夹层里蠕动的光纤窃听器。
“当心冰花。”胡侦探沙哑的警告从通风管道飘落，一截冻僵的断指夹着电子烟掉在监护仪上。
李晨曦瞳孔金光暴涨，看到烟嘴镭雕的集装箱编号正与死者手术记录单缺失的页码吻合。
崔警官的配枪突然在枪套里发出蜂鸣，弹夹里的9毫米子弹全部结满霜花：“我的特勤组被调虎离山了。记住，遇到带电子尾戒的人……”话音被突如其来的电磁脉冲切断，护士站所有电脑屏幕同时显出血红色的焚烧炉监控画面。
李晨曦在电梯井纵身跃下，耳边呼啸的风里裹挟着生物芯片特有的次声波。
当他从地下三层污水管钻出时，透视眼自动校准的虹膜在暴雨中映出废弃工厂的轮廓——那分明是放大百倍的心脏支架模型，生锈钢架间缠绕的红色激光正是冠状动脉的投影。
红外线警报网在雨幕中织成跳动的心电图，李晨曦的白大褂突然渗出细密血珠。
他猛然醒悟这些激光能诱发转基因凝血因子，立即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
暗处传来电子合成音的心跳声，与他视网膜里过载的生物芯片产生共振。
“东北角，通风管道。”苏小妹的声音突然从胸牌夹层传来，那是上周尸检时藏进去的骨传导芯片。
李晨曦翻滚避开突然扫射的液氮束，看到被冻结的雨滴里封存着半张焚烧清单。
当他撬开锈蚀的检修口时，扑面而来的不是霉味，而是浓烈的环氧乙烷气息。
透视眼在消毒剂迷雾中自动切换成内窥镜模式，血管状的管道壁上布满了正在蠕动的纳米机器人，它们搬运的黑色颗粒分明是高温碳化的病历纸屑。
暗处突然亮起六对幽蓝的复眼，机械守卫胸腔里传出离心泵的嗡鸣。
李晨曦摸出手术刀划破掌心，含有CRISPR酶的血珠在空气中爆开成基因编辑雾——这是上周从转基因水母里提取的显性抑制因子。
当机械体僵直的瞬间，他看见它们合金骨骼上布满细密的咬痕。
这些堪比金刚石的超硬材质，竟像是被某种生物利齿生生啃噬出的逃生通道。
更诡异的是齿痕排列方式，竟与证人基因报告里被抹除的染色体端粒序列完全一致。
通道尽头的焚化炉仍在余温中嗡鸣，李晨曦的虹膜突然捕捉到灰烬里闪烁的量子纠缠态。
当他伸手触碰的刹那，整座工厂的钢结构突然发出器官移植后的排异反应般的震颤，某种超越透视眼观测范畴的能量场正在苏醒。
焚化炉控制面板突然渗出淡粉色组织液，按键上的灼痕组成了熟悉的医疗废物分类标志。
李晨曦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视网膜投影自动解析炉膛内壁的碳化层——那分明是数千张CT胶片熔铸而成的茧，而茧心处半融化的胶片上，正浮现出他昨晚在北极星光里看到的双螺旋雪片图案。
焚化炉内壁的CT胶片在量子纠缠态中泛起涟漪，李晨曦的虹膜突然捕捉到胶片边缘的序列号。
那是三年前某批被召回的造影剂专用编码，死者手术记录里消失的三页正对应着这批问题产品的使用记录。
他伸手的瞬间，整座钢铁心脏突然收缩般震颤。
透视眼自动切换显微模式，看到合金表面渗出的纳米级氧化铁正以心肌细胞的节律搏动。
当指尖触碰到灼热的胶片茧时，DNA验证锁突然激活——三十八道不同频率的γ射线穿透手掌，与血液中突变的CRISPR酶发生共振。
“权限认证通过。”机械合成音带着诡异的心跳颤音。
焚化炉侧壁无声滑开，露出布满生物粘液的通道。
李晨曦的白大褂下摆突然自行溶解，纤维重组成抗辐射隔离层，这是上个月在转基因蚕丝实验里意外获得的特性。
核心区域的空气残留着环氧乙烷的甜腥，破碎的玻璃器皿中凝结着淡紫色结晶。
李晨曦的瞳孔猛然收缩——这些结晶的晶格排列竟与徐护士发现的朊病毒完全镜像对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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