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一冒出来，就跟生了根似的。
林云秀抬眼看向大门口的方向，阳光正好，照得院子里的亮堂堂的，可是她的眼里总有一片黑云遮顶。
陆明川注意到她神色不对，凑到耳边轻声问：“媳妇，想啥呢？”
“没什么。” 林云秀摇摇头，冲他笑了笑，“就是觉得，我以前对她们太仁慈了。”
才让李兰芝母女，一次又一次的来她面前晃悠。
她现在已经没有耐心了，这次一定要把李兰芝做下的丑事曝光。
陆明川察觉出林云秀的异样，并没有多问，只道：“需要我做什么，跟我说。”
“嗯。” 林云秀应着，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这天中午吃过午饭，林云秀跟大嫂马秀梅说了一声，就带着陆明川一起出了家门。
在路上，林云秀把过年的时候，偶然碰见李兰芝跟一个男人幽会的事情说了。
陆明川瞬间就明白了林云秀想要干什么。
“就是前面那条胡同，第三个门。” 她低声道，眼睛扫过路边偶尔路过的行人，脚步没停。
陆明川嗯了一声，反手把她的手攥紧了些，随后又听林云秀说道：“我当时查过那男人的信息，王建国，红星轧钢厂的采购员，家里俩儿子一个闺女，媳妇是纺织厂的。”
“最重要的是，李兰芝没嫁到林家的时候就跟王建国有过一段。”
这些都是年前林云秀偶然撞见那事时，花了点功夫一点点摸来的底细。
当时她正被刘芸纠缠着，看着李兰芝从这院子里出来，心里只觉得龌龊，却没想过要用这事儿干什么。
毕竟她早跟林启山那边断了关系，犯不着为这事沾一身腥。
可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
上午，李兰芝跟林启山出现在院子里，她就知道，又是她那异父异母的继妹林云芳，在兴风作浪。
更可气的是她明明跟他们断的清清楚楚，李兰芝却还能厚颜无耻跑到她面前晃荡。
还阴阳怪气的说什么 “过去的事儿还提那些干啥”，那眼神里的算计，林云秀闭着眼都能想起来。
“就在这个院子里。”
陆明川跟林云秀来到院子外面，同时顿住了脚步。
令人意外的是，此刻院门从里面反插着，她俩甚至能听见屋里李兰芝的说话声。
两人默契的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这边，两人便一起进入了空间里。
有陆明川在，他俩利用空间轻轻松松的进入了院子内。
屋内，李兰芝站在男人面前，跟他不停地在抱怨着。
“…… 要不是林云秀那死丫头，我家云芳能去南方下乡遭那罪？南方一年四季都要下地干活，累得云芳，又黑又瘦。她倒好，在东北吃细粮住砖房，还勾搭上这么个军官，凭什么她可以跟着随军？”
男人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点敷衍：“行了行了，你跟我抱怨这些有啥用，我要是你回去跟林启山说去。”
“说个屁！” 李兰芝的声音陡然拔高，“林启山那窝囊废，当年给林云秀报名下乡，算他有能耐，现在让他在林云秀面前多说一句话都难！上午我带着他去见新女婿，林云秀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发了，回去路上还跟撒脾气！”
“……本想着能跟他过上好日子，谁能想到，他会这么窝囊，被亲生闺女从家里赶了出来，还断绝了关系。唉！现在住大杂院，隔壁天天吵得人脑仁疼，哪有在你这儿舒坦。”
可能是无所顾忌的原因，李兰芝的声音，比平时尖细了好几度，让人听着很难受。
男人低笑起来，声音有点哑：“那你倒是跟他离了，跟我过。”
“离？跟他离了，我哥我嫂不得把我脊梁骨戳穿？再说你家那母老虎……”
她声音压得低，尾音拖着点颤，手却往王建国胳膊上搭，指甲无意识地抠着人家的确良褂子的布纹。
男人低笑一声，那笑声像是嗓子眼里卡了口痰，又哑又闷：“我家那母老虎咋了？你要是真敢离，我就敢娶。”
“呸，老没正经的。” 李兰芝抬手拍他胳膊，那一下看着轻，手却在他袖子上蹭了蹭，跟沾了胶水似的。
她往王建国身边靠得更近，肩膀几乎贴上人家，说话时嘴里的气喷在他脖子上，王建国缩了下脖子，却没躲开。
林云秀皱着眉往旁边转了转头，眼角余光瞥见李兰芝的手顺着王建国的胳膊往下滑，摸到人家手背上就不肯动了，两人的手指绞在一起，跟老树根缠上了似的，看着腻歪得慌。
“你家那口子要是真知道……” 李兰芝的声音软得发黏，像化了的糖稀。
“知道就知道，” 王建国的声音也沉了，带着点喘，“她还能吃了你？”
屋里突然没了话，只剩下窸窸窣窣的响动 —— 像是布料摩擦的声音，还有李兰芝被捂住嘴似的哼唧，那声音不高，却跟蚊子钻耳朵似的，听得人心里发毛。
陆明川突然伸手捂住林云秀的耳朵，自己也拧着眉往另一边转，喉结动了动：“别听恶心人”。
过了会儿，王建国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点不耐烦的哑：“行了，我下午还得去厂里一趟。”
“急啥……” 李兰芝的声音拖得老长，中间夹着点布料被扯拽的动静，“再待会儿……”屋里又起了黏糊糊的响动。
林云秀推开陆明川的手，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想把事情闹大，让他们捉奸在床。”
“王建国在轧钢厂管采购，最要脸面；林启山那人好面子，被戴绿帽子能气晕过去；还有王建国他媳妇，听说在纺织厂是个厉害角色。”
陆明川看了看时间：“现在两点，街道办跟派出所都已经上班了。”
“分头走？” 林云秀问道，陆明川果然一点就透，让她很省心。
“我去轧钢厂和街道办跟派出所，你去大杂院找林启山，顺便去纺织厂门口告诉王建国媳妇一趟。”
林云秀点头，又看了一眼，里面正搂在一起啃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她冷笑着应道：“那咱一会儿见。”
陆明川应声，利用空间从院墙翻了出去，动作利落得像阵风。
林云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又瞥了眼屋里的两个人，嘴角勾起点冷笑。
李兰芝，林云芳，你们不是喜欢在我面前找存在感吗？
今儿就让你们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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