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叶枫唇角微扬，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那笑容如三月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让叶佑宁心头积压多年的阴霾悄然消融。
叶佑宁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眉眼弯成两道新月。重逢的喜悦在胸腔里翻涌，她忽然意识到，原来与兄长重逢竟能带来如此纯粹的幸福，像跋涉沙漠的旅人终于寻到绿洲。这个认知让她鼻尖发酸——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为何要平白错过这么多共处的时光？
“本来不会让莫名其妙的人抢先的。”
懊悔如潮水般漫上心头，她下意识转头望向房门。
客厅里静得能听见尘埃落定的声音，唯有古董座钟的钟摆在玻璃罩后规律摆动，发出精确到冷酷的"滴答"声。
倚着座钟数数的魔女露娜忽然抬眸，熔金般的瞳孔穿过虚掩的门缝，与叶佑宁的视线在空气中无声相撞。
......
"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叶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虽然从老师那里听过只言片语，但那些破碎的信息拼凑不出妹妹完整的轨迹。
他太想知道，这个曾经连御剑都会紧张到咬唇的少女，是如何独自穿越尸山血海，飞升到仙界，最终以一剑劈开世界壁垒的。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叶佑宁低头垂眸，相遇的喜悦被冲散了不少，声音轻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离开天剑宗后，我追剿了所有已知的魔修据点。"
她忽然抬起眼帘，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寒芒："那些以生魂炼丹的，用婴孩练功的，我都让他们尝了尝自己发明的酷刑。"
"后来我杀上天魔宗总坛，那里有好几位位化神期长老结成的血煞大阵。“她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不过最后还是被我一剑破解了。"
叶枫喉结微动。他还记得当时他进入秘境时所看到的景象，那是真正的尸山血海，虽然叶佑宁的语气如此轻松，但他也想象得出那是怎样的惊天一战。
“那后来呢，你就成仙了？”
叶佑宁摇摇头，“没有，当时我虽然能证道成仙，但我还是先去了一趟黄泉，本想着在生死簿上找到你，可你的名字没有在上面。”
“……”
叶枫面色平静，但实际上，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多，他既惊讶于原来真有黄泉存在，又惊讶于叶佑宁竟然能以肉身下黄泉，至于他不在生死簿上，这他倒是不意外，毕竟他本来也不是那个世界的人。
叶佑宁看叶枫没有开口，也就接着往下说。
“后来，我就成仙了……”
"等我踏进仙界才发现..."叶佑宁忽然抬了抬头，发梢扫过叶枫手背，"原来那些所谓上仙，比魔修还要虚伪。"她指尖凝出一缕剑气，在空中划出璀璨的银河，"比如这位雷霄上仙，表面掌管天劫，背地里却拿渡劫修士的元神喂自己的本命法宝。"
剑气突然暴起，将幻象中的身影劈成两半。
"后来就简单多了。“她收起剑气，又变回乖巧妹妹的模样，”杀一个，剩下的就会主动来找你。"
叶枫手微微颤抖。当年那个被灵兽抓伤都要躲起来哭的小姑娘，如今谈起弑仙就像在说今日的天气。
他还未成仙，却也深知踏入仙人之境的艰难，而叶佑宁竟然刚入仙界便能挑战并战胜上仙，这等天赋与勇气，着实让他惊叹不已。
叶枫突然想起以前流行的一句话，“我妹佑宁有仙人之姿！”
“后来，我就能跨越世界屏障了，就在各个世界里找你。”
叶枫点点头，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吐槽的欲望。
"对了，我还帮爷爷渡了天劫。"叶佑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眨眨眼，"顺便找一些乱七八糟的秘境炼成芥子，运过来给这方世界当升级礼包。"
"这样啊。"叶枫努力保持面部肌肉的平静。在见识过魔女手搓黑洞当烟花后，他对这种级别的操作已经产生免疫力——毕竟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妹妹，就算哪天说拆了南天门他也不会太惊讶。
不过，虽然他清楚自己妹妹可能相当不一般，但如今看来，她的成长还是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但有个问题始终梗在心头。
"佑宁。"他轻轻牵住妹妹的手腕，触到脉搏平稳地跳动，"你没有杀一些无辜的人吧？"
“以杀证道。”叶枫觉得这个不是什么好词，更别说这个词跟以前从未和别人争斗过的叶佑宁连在一起，总让他感觉到一些不舒服。
叶佑宁怔了怔，忽然笑出声来："当然没有。"她反手握住叶枫的手，掌心温暖干燥，"我杀的都是些脏东西，连轮回台都不收的那种。"
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叶枫望着妹妹清澈见底的眼睛，那里依然倒映着当年那个会为受伤灵雀包扎的小姑娘。
还好还好，修仙路漫漫，她终究没有变成自己不愿遇见的那种人。
“佑宁，我还有问题想问。”
“什么？”
"你发现地球的时候..."叶枫斟酌着词句，"地球上已经开始灵气复苏了吗？"
叶枫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思考过灵气复苏的起源。秦局长那句"说是灵气复苏，不如说是世界入侵"的回响在耳边，让他脊背窜过一丝凉意。
时间线的迷雾在他眼前缓缓展开——是他因为灵气复苏才获得穿越模拟器，还是模拟器的出现引发了世界的异变？
是他因为灵气复苏而意外获得了穿越模拟器，还是因为穿越模拟器而引起了世界的异变呢？
叶枫这样想着，等待着叶佑宁的答案。
“我来的时候，此界异象已现。”
"呼——"
叶枫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至少，他们都不是始作俑者。虽然...他苦笑着摇头，恐怕都算得上是推波助澜的帮凶。
那么真正的源头在哪里？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眼前的少女身上。叶佑宁正歪着头看他。
"算了，"叶枫突然笑起来，”管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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