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晔走到祝明月的身前，他身上有着浓厚的酒气，但比起上一次，看起来要清醒得多。
“你……”祝明月刚启唇吐出一个字，萧晔就一把抱住了她，垂首覆上自己的唇堵住了祝明月的字句。
祝明月的脑子里有许多的疑问，比如他为何新婚之夜不在新房，比如他为什么要来找自己。
但她的满腹疑问都被堵在喉中，酒气渡来，让她也有些神思恍惚。
过了良久萧晔才喘着粗气松开了她，他清明的眼睛凝视着祝明月，声音有些低哑。
“我想你了，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你了。”
他伸出食指，点在祝明月微微张开的嘴唇之上，“不要说拒绝的话。”
祝明月很久没有起伏过的心，却在他认真的眼神之下，突然起了风浪。
萧晔弯下腰打横抱起祝明月入了内室，然后小心地将她放上榻，温热的手描摹一般拂过她的脸。
“允我也任性一把，就当是补给你的新婚夜。”
祝明月的眼角有些湿润，为着这情话，也为着这残酷的事实。
萧晔在她面前展现温柔剖开内心，身上却穿着迎娶他人的喜服。
眼泪自眼角低落滑入鬓间，萧晔轻缓地替她擦去，低头再度吻上那微微发颤的唇。
祝明月这一次没有推开她，也反手搂住了萧晔。
那就让她陪他任性这一回吧。
烛火跃跃，照出鸳鸯交颈，抵死缠绵的影子。
直至夜半，祝明月在这一波波的浪潮里晕头转向，不知道何时睡着的。
萧晔心满意足紧紧抱着她，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两人刚睡下没多久，门口就传来拍门声和喊声。
“世子，殿下身体不适，还请世子过去看看。”
他们先后睁开眼睛，祝明月刚睁眼时还以为天亮了，但昏暗的烛火提醒着她现在还是夜里。
“啧。”萧晔不耐坐起身，揉了揉还有些发昏的脑袋，提高音量回应。
“身体不适就去请府医，大半夜在这儿吵什么？”
门外的人被他带着怒气的声音吓住了，静了片刻才唯唯诺诺回道：“殿下新婚，还请世子去一趟。”
萧晔气得想打人，但顾忌对方身份，不得已起身。
他的手按上祝明月的头轻抚两下，换了一副神色，颇为无奈。
“我去瞧一瞧，你接着睡。”
“赶紧去吧。”祝明月侧过身蜷成一团，不想去看萧晔的目光和离开的身影。
萧晔看着她逃避的动作，叹了一口气披上外衣随侍女去了秦淑仪的院里。
听到门扉阖上的声音，祝明月再次睁开了眼，眼神空洞看着昏暗的房间。
身侧被窝的暖意很快就凉了下去，就像萧晔不曾来过一样。
她睁着一双眼，直到天快凉了才睡着。
-
走完了礼仪流程秦淑仪就被送入了新房，萧晔来过一趟，与她喝了合卺酒就走了，说今夜身体不适。
她气愤但也无可奈何，当初是她自己哭哭啼啼要嫁给萧晔的，总不能现在就跑回宫去告状，她丢不起这个人。
但睡到半夜，她突然开始小腹绞痛，胃里翻涌，上吐下泻了一轮又一轮。
秦淑仪稍好了一些就开始摔东西发怒，让侍女把萧晔叫来。
等萧晔过来了，看到秦淑仪正虚弱地躺在贵妃榻上，面色都苍白了许多，看着倒真不像是装的。
他蹙眉问小侍女，“府医呢？”
小侍女低着头小声回答，“殿下一开始说无碍，就没让请，奴婢现在就去。”
屋内其他也都退去了外间，萧晔走近秦淑仪，不咸不淡问她，“现在可好些了？”
秦淑仪估计是吐也吐空了，拉也拉空了，现在瞧着症状倒是轻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越来越虚弱了。
她抬眼瞪着萧晔，那眼神似乎要在萧晔身上钻出一个洞，“你从哪里过来的？”
萧晔顿了一顿，“我的院子。”
秦淑仪轻笑，“去请你的是我带来的侍女，你确定要跟我撒谎吗？”
萧晔也懒得隐瞒了，掸了掸袍子坐到一旁，干脆地回复，“从别的侍妾那里，你满意了？”
“你……”秦淑仪气极，坐起身，胃里又是一阵恶心，但好在没有当着萧晔的面吐出来。
“殿下身子不适，还是好生休息，莫要动气。”萧晔坐在这里完全是碍于她的身份，根本没有对她的关心。
秦淑仪也看出来了，但她不甘心，微微眯了眯眸子，“祝明月？还是江玲玉？”
“不重要。”萧晔并不想把祝明月抖出来，“无论是谁，伺候夫君都是她们分内之事，殿下既然要嫁给我，应该早就知道国公府的情况，若是容不下这些妾室，殿下当初就不应该嫁过来。”
秦淑仪后槽牙都咬碎了，萧晔说的是，她没有什么反驳的余地。
但以后她会让萧晔知道，无论他在乎谁，都是没用的。
秦淑仪躺了回去，现在的力气无法支撑她坐太久，她没再搭理萧晔，闭上眼睛休息等着府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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