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9，江州失窃案
发生这起诡异的失窃案，江州城的府尹非常震怒，限期一个月的时间必须破案，否则就将所有的捕快打入大牢。所以朱明感到压力非常大。
"大人！这窗棂根本就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可是这么小的缝隙，人是怎么钻进来的？我看还是还是内鬼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
说话的捕快话音未落，沉重的楠木大门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檀香混着夜露的气息扑面而来，灰布僧袍扫过门槛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那串随步伐轻晃的鎏金佛珠上。
中年僧人垂眸立在光影交界处，脖颈间的香疤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中若隐若现，右袖却诡异地垂落如空袋，唯有绣着暗纹的袖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有个年轻的捕快抢步上前，大声的斥责道。
“哪里来的和尚？这里也是你能够随便来的吗？快点出去！否则乱棒将你打出去。”
朱明疾步上前，喝退了那年轻的捕快。
“休要无理，这是我请来协助我破案的慧明大师。大师，远道而来，您辛苦了。你看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喝杯茶。”
慧明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
“喝茶就不必了，等到破了案之后，有的是时间。我们还是先开始吧。”
慧明大师的袈裟无风自动，左手捻着佛珠的速度陡然加快，檀木珠相撞发出细碎脆响。
他微阖的双目骤然睁开，浑浊眼珠泛起金芒，鼻尖轻动间喉间发出一声低喝。
"果然有蹊跷！"
循着若有似无的腥甜气息，他跛着脚疾步穿过满地狼藉，破损的灯笼在头顶摇晃，将他佝偻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竟似生出无数利爪。
当绣着金线的灰布鞋碾过门槛时，那股萦绕鼻尖的妖气突然如潮水般退去。
慧明枯瘦的手指抚过冰凉的门环，掌心传来的寒意让他瞳孔微缩——铜制门环上凝结着细小的冰晶，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光泽，分明是妖物特有的寒气。
他猛地转身望向空荡荡的庭院，唯有老槐树的枝桠在夜风中摇晃，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他肩头，却再寻不见半点妖气的踪迹。
朱捕头紧紧跟随慧明大师的脚步来到了院子里。
“大师可有什么发现？”
慧明大师微微笑了笑，开口说道。
“阿弥陀佛！贫僧现在还不敢断言。不过贫僧可以肯定的是，你们这么找下去肯定毫无结果，不如叫你的人赶紧散去吧。给贫僧几日时间，贫僧定会给你一个结果。”
暮色将河面染成琥珀色，一个少女赤着脚蹲在青石上，银鳞织就的襦裙在浪花中若隐若现。她手腕轻抖，金丝渔网划破水面，网眼间漏下的水珠折射出诡异的虹光。
竹杖点地的声响惊得她回头。慧明大师双手合十立在三步开外，钵盂里盛着半盏浑浊的河水，水面正倒映出少女耳后未化尽的鳃裂。
"施主这网，捞的可是人心？"
慧明的声音像浸透晨露的古钟。
少女展颜一笑，轻轻说道。
“大师说笑了，小女子在这里捕鱼。不如送与大师两尾。”
少女腕间金铃骤响，渔网化作万千银蛇扑来。
慧明袖中甩出九环锡杖，铜环相击的清鸣震散蛇群。
两人在浪尖腾挪，少女发间珠钗突然化作骨刺，却被慧明甩出的大红袈裟裹住，露出半截鱼尾在布料下剧烈拍打。
慧明将缚妖索缠上少女纤细的腕子，钵盂倒扣在她头顶。
“孽障，还敢对我动手？真是不自量力。看我将你打的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那鱼精哭诉起来。
“大师行行好，放过我这一次。我300年修行不易，好不容易能变成人形。
我自成妖以后，从未生过害人之心。求大师放过我这一次。”
慧明一脸怒气，厉声说道。
“孽障，快告诉我。江州城府库失窃案，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不是啊！小妖哪有那种道行？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你在撒谎！江州城周边，有些道行的妖怪并不多。你怎么会不知道？若不从实招来，看我打你个神魂俱灭。”
“大师饶命啊！求大师放过小妖吧。小妖真的不知道是谁偷窃了江州府的府库……等等。
近日这附近来了一个本事颇大的妖怪，暂时居住在栖霞山附近。大师可以去问问它，还请大师放过小妖。”
慧明皱了皱眉头，掐指一算。
“你说的可是一只黑熊精？”
“正是，正是。”
慧明口颂佛号。
“阿弥陀佛！自古人妖不两立，留着你只会在人间留下一个祸患。待贫僧超度了你。”
说着，慧明大师高举右手，掌心散出一片金光。
鲤鱼精惊恐的发出了最后的嘶吼。
“大师，求求你，千万不要啊——！”
暮色里，最后一片金鳞坠入河中，涟漪散尽时，唯有半卷湿透的渔网在礁石上微微颤动。
山风裹着松涛掠过崖边，慧明大师的僧袍猎猎作响。
他拄着斑驳竹杖，望着前方空地上那个身形魁梧的汉子。
那人赤着膀子挥舞铁棍，每一次横扫都带起虎虎风声，震得脚下碎石簌簌滚落，就连十丈外的古柏都被劲风刮得枝叶狂颤。
"施主这棍法刚猛，却少了几分圆融。"
慧明抬手接住被气劲掀飞的枯叶，指尖捻动时，落叶竟化作青烟消散。
"若能借山风之势，以柔克刚，怕是能更上层楼。"
汉子的动作骤然停顿，磨盘大的手掌擦过额头汗珠，铜铃般的眼睛打量着眼前僧人。
"和尚倒是懂些门道。"
他随手将铁棍插进石缝，整座山崖都跟着震颤。
"只是这深山野岭的，你孤身一人不害怕？"
慧明微笑着摇头，望着汉子耳后若隐若现的黑毛，袖口垂下的佛珠突然泛起微光。
"贫僧观施主周身煞气缠绕，却又暗含慈悲，想必也是有故事之人。"
话音未落，山风突然卷起漫天黄沙，汉子魁梧的身躯在沙尘中若隐若现，却始终没再握紧那根铁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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