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终于挤出人群的华闽听到这句话，彻底慌了，赶紧冲上来，要拉段黛。
可段黛根本不为所动。
高香凝也看到了华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毕竟是同谋，想起刚刚段黛对自己的羞辱，骄纵的大小姐恼羞成怒，扬起手就要打段黛。
段黛可不是闺阁小姐，一直做活的人，反应还是够的，更何况，现在正是愤怒的时候，直接抬手抓住了高香凝扬起的手腕。
高香凝一只手被抓，当即就想要挥舞另一只手，可段黛的另一只手还被华闽抓着。
段黛想要抽出来，却被华闽死死擒住，她余光看见华闽不忍的避开视线，就是做好了让她挨高香凝一巴掌的心理准备。
想要高香凝打灭她的气焰，毁掉她的气势，好让自己趁机擒住段黛，将人拖走，离场。
可他小看了段黛绝望之后爆发的无穷力量。
她抽不出被华闽抓着的手，但她可以松开之前抓着高香凝的手。
松开的一瞬间，直接就反手一巴掌，甩在了高香凝的脸上，然后顺着甩出的弧度力度，紧接着又打到了华闽的脸上。
因为华闽的注意力都在高香凝被打的事情上，完全没有防备，被打的正着。
这一下，他脸上的巴掌印对称。
接连两道清脆的巴掌声在众人耳边回荡。这一切太快，从高香凝起手，所有人都来不及有什么心理反应，就眼睁睁看着段黛一箭双雕，一巴掌赏给两个人，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一巴掌，我愿称之为神来之手！霜羽下次学着点，争取一巴掌打三人，反正欠打的人多的是！】
沈霜羽本来是有冲动上前的，毕竟看段黛有点双拳难敌四手的意思，但段黛应付的游刃有余，就停止了步伐，勾起嘴角，心有感叹。
段黛这算是立起来了。
高香凝头上繁复的凤冠都被打散了，整个人一个踉跄，捂着脸，不敢置信道：“你敢打我！段黛！你好大的胆子！”
“对！我是段黛！”段黛冷笑道：“堂堂侯府千金，又怎么会认识我这样的他乡平民，你不打自招了！”
这话一出，不少人若有所思。
高香凝脸色瞬间变了，却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下意识的看向同谋华闽。
华闽脸色变了几变，猛然开口道：“娘子，你别发疯了！不能因为咱们跟高小姐曾经是同乡，你听了她的故事，就觉得自己也是侯府千金啊！”
一边说着，华闽还一边对着周围人作揖，“这是我家娘子，我家娘子脑子不正常，不好意思各位，我们这就走。”
高香凝瞬间反应过来，立马喊道：“来人，快把这个胡言乱语的疯妇赶出去！之前……之前这疯女子也找我闹过，她说的都是她编出来的假话！”
周围的议论声顿时高了一个度。
段黛怒目圆瞪，只感觉脑子嗡嗡的响，她长在市井，当然清楚，一个女子若是被人污蔑成疯子，那不是疯子也是疯子了。
虽然早就对华闽失望透顶，却还是被他的狠毒震惊。
可偏偏华闽在说出这种恶毒之言的时候，还用一双无奈，疼惜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很爱她，仿佛是迫不得已似的。
恶心，实在是太令人恶心了。
“你们想要造谣我是疯子，来继续冒领我的身份，果然是歹毒之人，这种主意都能想得出来，但我说的都是事实！经得起任何调查，哪怕滴血认亲都行。但这个假的，她敢吗？”
在段黛的认知中，自然还是觉得滴血认亲最厉害，所以直接当杀手锏说出来。哪怕声音颤抖，也掷地有声，她必须扞卫自己到底！
这一下，高香凝自然会慌。
但华闽却苦口婆心的哀求道：“娘子，就当为夫求你，别在贵人面前犯病发疯了好吗？人家好好的，凭什么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滴血认亲，随便来一个人认亲就要滴血，那高小姐有多少血可以滴，我们是入过籍的夫妻，你的根底我还不清楚吗？咱们就是老百姓，就不要做高门梦了，跟为夫回家！”
【放他娘的屁！真该直接弄死这个华闽，他到底要迫害一个无辜的女子到何种地步啊！】
沈霜羽也表情阴沉，在这个以夫为天的世界，段黛被这样指责，很难自证了。
书生的嘴，有的时候比利箭都可怕。
“你……你……”段黛这一刻是有点绷不住了，她感觉身后是一处断崖。而她正在被自己的夫君，逼着后退。
而本该是她至亲的人，却无一人站出来护她。
正当段黛有些绷不住的时候。
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我可以证明，段娘子，段黛，没有疯。”
段黛浑身一僵。华闽和高香凝也猛然看过去。
人群喧闹一阵，一处分开，露出说话之人。
段黛就看着沈霜羽缓步走了出来，顿时双眼一红，“沈娘子。”
人群之后，卫骁然双眼亮晶晶的看着。
“愚蠢。”宋知贤在最前方的坐席上，全程看戏，直到这一会儿看见沈霜羽冒头，才喃喃评价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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