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别墅地下室的保险柜缓缓打开。
司青云戴上白手套，取出那叠泛黄的文件81年他旗下恒远航运玉石走私案的转账记录、牛大力当年在缅甸买凶杀人的目击证词、还有那份永远盖着"机密印章的勘探报告。
牛大力注意到文件最底层压着张旧照片，两个穿着军大衣的年轻人站在昆仑山脚下，其中一个搂着司青云的肩膀，正是失踪的邱霸先。
"明天去趟国宾酒店。"司青云往保温杯中续了枸杞，蒸汽模糊了他眼角的皱纹，“张明秀这周都在谈京城地铁的玉石装饰项目。”
牛大力看见办公桌上摊开的《孙子兵法》，书页停在兵者，诡道也那页，旁边用红笔圈着“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八个字。
走出别墅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牛大力去邮局，给新疆的医疗组打去电话：“把小李的抚恤金加倍，就说他是救人时牺牲的。”
打完电话，他望着远处国贸大厦的玻璃幕墙，那些反光里映着无数个自己，有的穿着迷彩服，有的穿着西装，却都在同个江湖里，困在同一张叫做"利益”的网中。
…………
京城，深秋。
国家安全部门七楼会议室的百叶窗半掩着，阳光透过缝隙在深棕色会议桌上切割出冷硬的光痕。
王老捏着老花镜，指腹摩挲着桌角那份标注着绝密司氏集团专项的档案袋，听着下属杨河沉稳的汇报声，窗外的梧桐叶正扑簌簌砸在玻璃上。
“司家旗下的恒远航运去年三月起，利用远洋货轮夹层运输走私文物十七批次。”
杨河打开遥挖器，屏幕上跳出货轮停靠港口的监控截图，“最新证据显示，他们和东南亚黑市军火商昆沙集团有资金往来，上周这笔八千万的境外转账……”
“等等。”王老突然抬手，镜片后的瞳孔微缩，“新疆玉矿的冲突细节再说一遍。”
杨河翻开牛皮文件夹，抽出几张高清照片：被炸药炸开的矿洞残骸、染血的勘测设备、以及监控截图里那个戴着黑色面罩的高挑身影。“九月十五日，张明秀的私人保镖与邱霸先的武装人员在玉矿三号坑爆发冲突。现场遗留的弹壳属于境外某势力的M1911手枪，而邱霸先……”他顿了顿，指尖敲了敲照片右下角的焦尸，“三天后被发现死于克拉玛依郊外的废弃油井，死因是氰化物中毒，和他随身带的那瓶威士忌里检测出的成分一致。”
王老突然咳嗽起来，指节叩了叩桌面：“张明秀这个女人不简单。她一个玩珠宝的，哪来的武装力量？”
“根据内线消息，她三个月前从内地招聘了一批退伍老兵。”
杨河调出一段加密录音，里面传来模糊的对话声，“邱霸先的走私通道原本是通过昆仑山的牧民小道，现在被她截断后，司青云正让牛大力去收拾烂摊子。对了，这个牛大力……”
“我知道他。”王老突然起身，走到窗边凝视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十年前边境贩毒案的漏网之鱼，手上至少三条人命。司家怎么会用这种人？”
“因为牛大力手里有张王牌，哈萨克斯坦境内的地下运输网。”
杨河调出卫星地图，红色虚线从新疆喀什蜿蜒至里海沿岸，“司青云想把玉矿和文物走私合并线路，所以才派牛大力去和当地部落谈合作。不过现在有个麻烦。”
他突然压低声音：“张明秀的玉矿开采量远超预期。根据安全局的人监测，她最近一个月运出的玉石毛料超过三千吨，其中至少百分之二十是特级和田玉。”
王老猛地转身：“特级料？现在市场价一公斤二十万起步，三千吨她哪来的这么大矿脉？”
“更关键的是这些玉石的去向。”杨河点开一段银行流水，"表面上看是通过她的明远集团正常交易，但我们追踪到几笔异常资金：有笔五亿的款项最终流入了金三角的一个慈善基金会。”
“难道她要在缅甸买玉矿？”王老接过话头，突然注意到杨河欲言又止的神情，“还有什么没说？”
年轻人从档案袋里抽出最后一份文件，封面贴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只能看到个戴着宽檐帽的女子背影，手提箱在X光机下显出块状阴影。
“这是上周首都机场的安检录，张明秀的私人助理带着三个行李箱出境，申报物品是珠宝样品。但他们的线人报告。”他咽了咽口水“那些箱子里装的，可能是她从旗下公司从缅甸进口的精品玉石。”
会议室里突然响起钢笔落地的声音。王老盯着那张截图，喉结滚动："你是说那个传闻是真的？”
楼下突然传来警笛声，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王老捡起钢笔，在档案封皮写下启动惊蛰计划六个大字，墨迹在纸面上洇开，宛如一道渗血的伤口。
“通知新疆安全局，密切监视牛大力的动向。”他将文件夹推入保险柜，转动密码锁的手格外用力，“另外，接西北局的陈局长，该让雪豹小组出山了。”
杨河离开时，秋日的阳光正斜斜切过安全两个鎏金大字。
走廊尽头的监控屏幕上，张明秀的最新动态正在更新：她刚刚在香港拍下一尊明代官窑瓷器，成交价一亿两千万，付款方式是瑞士银行的匿名账户。
而在千里之外的新疆，牛大力正叼着烟蹲在沙漠边缘，望着远处张明秀的玉矿灯火通明。
他身后的武装皮卡上，木箱里的AK47泛着冷光，旁边是一箱箱标注着"建筑材料"的铁皮箱，里面装的却是从外走私来的C4炸药。
这次他的目标是位于某山谷的一个仓库，它属于张明秀明远集团的临时仓库，里面储存了近一月玉矿的大半开采的籽料。
前面几次失手，让司青云大发雷霆，臭骂了他一顿，这次前来，他经过精心策划，必定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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