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神如遭雷击，他的身体像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神殿的立柱上。一口黑血从他口中喷出，在纯白的大理石地面上显得格外刺目。
令人惊讶的是，这口黑血吐出后，光明神眼中的赤红竟然开始褪去。他挣扎着站起身，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的疯狂逐渐被清明取代。
“我做了什么……“阿尔特留斯看着殿前尸山，再看看手上染血的神剑，竟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他在心中震惊地发问，”我都干了什么？不，这不是我干的！我这个蠢货，险些毁了整个计划……“
他抬头看向盛怒中的至高神，又瞥了一眼周围虎视眈眈的审判团成员。
现在绝不能有丝毫过激言行，远古预言中的"天变"尚未到来，与至高正面冲突只会让千年谋划功亏一篑。
阿尔特留斯颤抖着起身站定，将神剑插回剑鞘，同时整理仪容，随着神力扫过全身，一身污秽尽去。
然后他跨前半步单膝跪倒，什么都没说，但等于什么都说了。
克洛诺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见他如此姿态，语气也平顺了许多："现在，我给你自辩的机会，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光明神更加谦卑，甚至将神剑高举过头顶，："至高无上的克洛诺斯……我为我所犯下的罪忏悔，并请求您的宽恕。"
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只是多了一丝虚弱。
这个转变让所有神族都愣住了。审判团成员面面相觑，他们本以为会见证一场惊天动地的主神之战。
"宽恕？"克洛诺斯眯起眼睛，"你屠杀了神都数百神族，公然顶撞至高，现在想要轻飘飘的一句宽恕了事吗？"
阿尔特留斯低着头，金色的长发垂落，遮住了他的表情："我在忏悔深渊调查战神一族谋逆一案，不想遭受战神一族勾结魔族暗算，被黑暗力量侵蚀了心智。以至于造下如此杀孽，实在罪无可恕，但我一心为公，还请至高留下我这有用之躯，等到扫平神界一切不安，再行治罪。"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真诚的泪光："那些被我杀害的神族……尽管是在我意识不清醒犯下的错误，但我仍愿意为我的行为赎罪，我错在忧心神庭过甚，被敌人钻了空子，这才酿成大错，至高在上，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求您相信我的忠诚从未改变。"
克洛诺斯沉默地审视着他，双手紧紧握着至高权杖，不敢有片刻松开。整个神都仿佛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至高的裁决。
良久，克洛诺斯冷哼一声："你的罪行不可饶恕，阿尔特留斯。但……"他的目光扫过周围噤若寒蝉的众神，"光明神过往的功绩不可无视，罪恶的是黑暗，无故挑起战端，玷污我们心中可敬的光明神，此乃是对整个神庭的挑衅，我们不能容忍，战，战，战！"
至高难得有如此清醒的时候，而且他的一番带动，的确让很多神族感觉光明神无辜。
毕竟他所杀那些豪门，自身都有污点。
至高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但这不是你脱罪的理由，我决定，叛你流放之罪，剥夺神位，但念在神庭正值用人之际，准你以代罪之身，继续负责光明神殿事宜，此过程由审判殿十二大神官联手监管。“
光明神深深低头："感谢您的仁慈，我的至高。"
"别急着感谢，"克洛诺斯冷冷道，"从今日起，你将被软禁在光明神殿，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一步。审判团将每日检查你的精神状态。此外……"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你需要交出晨曦圣剑，直到证明你完全摆脱黑暗影响为止。"
阿尔特留斯的手紧紧握住剑柄，指节发白。交出晨曦？这等于交出他一半的力量！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选择。
"遵命，我的至高。"他缓缓起身，双手捧着圣剑走向克洛诺斯。
就在他即将递出圣剑的瞬间，晨曦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嗡鸣，剑刃上的黑气已经完全消散，重新焕发出纯净的光芒。这变化没有逃过克洛诺斯的眼睛。
至高神接过圣剑，意味深长地看了光明神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希望你说的是实话，阿尔特留斯。否则……下一次，不会这么简单。"
随着至高神驾着马车离去，血色天空开始逐渐恢复正常。众神纷纷散去，只留下光明神独自站在尸横遍野的神殿前。
当最后一位神族离开视线，阿尔特留斯平静的表情瞬间变得冰冷。
他转身走回神殿，每一步都踏在血迹之上。
神殿大门轰然关闭的刹那，光明神狠狠地捂住了他的脸。
他的身躯在无助地颤抖，恐惧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本以为自己凭借晨曦神剑，就可以拉近与至高的差距，可没想到，自己在至高面前仍是蝼蚁。
“难道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光明神缓缓松开双手，让一双无神的眼睛暴露在外。
太阳西斜，将光明神殿内的高柱拉出长长的阴影。阿尔特留斯站在一根石柱后的阴影中，金色的铠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仿佛快要与阴影融为一体。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道微弱的光芒浮现，照亮了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
"又多了一道……"他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光芒中浮现出他的神格投影——原本应该纯净如水晶的神格核心，
此刻却爬满了蛛网般的黑色纹路，其中三道尤为明显，如同被利刃刻下的伤痕。
这并非普通的污染，而是来自他内心至暗的侵蚀，让他深陷黑暗，便越发加速污染，简直就是无解之局。
"幸好那些蠢货没发现。"阿尔特留斯冷笑一声，神格投影随即消散。
他巧妙地利用了至高权杖攻击时产生的能量波动，将自己的神格异常伪装成被黑暗力量暂时侵蚀的假象。
若非如此，今日之事绝不会如此轻易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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