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杀？”郑春华惊叫，后知后觉捂住了嘴巴，小声问：“杀谁？”
久久没有说话的薛少波突然开口：“我查了当年的卷宗，那个酒鬼酒后失足落水淹死了，如今看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王倩眯起眼睛看着薛少波，似笑非笑，“怎么？薛警官要给那个酒鬼翻案？”
薛少波长叹一声：“你何必如此揶揄我？！”
王倩仿佛没有听见，看向沈秋：“你也认为仅仅是淹死？”
郑春华没等沈秋回答，焦急说道：“你快说吧，别在这卖关子了。”
王倩猛灌了一杯果汁，说道：“咱们学历史的时候，提到731就会恨得牙痒痒。”
郑春华喝了一口果汁，不耐烦地说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王倩咽了一口唾液，“我想说，林总对付那个酒鬼的手段就是那么恐怖，我就眼睁睁地看着那酒鬼被虐待，耳边全是求饶和嘶喊声，入目全是挣扎，那个人的下身凌迟撒盐，再凌迟再撒糖，反反复复，我吓晕了，再被弄醒，我闭眼，他吩咐人把我的眼皮撑开。”
王倩浑身颤栗，握着杯子的指尖泛白，郑春华起身揽住她的肩膀，沈秋抬手覆上她冰凉的小手，轻声安慰：“都过去了，别怕，他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保证！”
王倩仿佛没有听见，犹自困在自己的回忆里，“他就像是一个魔鬼，他不光虐待那人，他还虐待自己，凌迟那人一刀，他便捅自己的心窝一刀，那人死了，他浑身是血，到处都是红色的，我的脚下也是红色的……”
王倩突然呜呜大哭，“他疯魔了……”
沈秋听完脱力了一般靠在椅背上，双眼无神，目无焦距地望着远方，周围的喧嚣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她脑海中不断回响的那番话，像是尖锐的针，一下下刺痛着她的心。
他已是伤心至极，还要面对逐渐疯魔的她，她折磨他，谩骂他，自伤的同时何尝不是在凌迟他的心。
沈秋闭了眼，泪水顺着脸颊滚落，悲伤似海。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那刻骨铭心的痛苦愈发清晰。
郑春华看看沈秋又看看王倩，一时无言，真是一笔糊涂账。
王倩哭够了，突然开口，“他警告我离你远一点，否则下场比那人还惨。”
郑春华闻言脱口而出：“我看你还是不怕，否则也不会为了少波屡次去恶心沈秋。”
郑春华真是口无遮拦，除了她，其他三人都尴尬地抿了一口果汁。
薛少波率先开口，十分坦诚：“我当年确实喜欢沈秋，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的朋友都知道。”
王倩笑着揶揄，“现在不喜欢了？”
薛少波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冷声道：“王倩，有些玩笑不能开！”
王倩耸肩，撇嘴道：“你总是这样一本正经，所以输的很惨！”
沈秋低头喝果汁，假装没有听见，郑春华没心没肺地猛拍王倩的肩膀，“要不是你当年横插一杠子，沈秋和少波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薛少波被到口的果汁呛到了，猛咳一阵，沈秋则是狠狠捶了郑春华一拳，怒嗔：“你胡说什么？”
王倩叹气，幽幽说道：“我也不想插一杠子，还不是双方父母一个劲撮合。”
王倩心里颇不是滋味，看了少波一眼，“少波为了见沈秋 ，就带着我当挡箭牌，搪塞他的父母。”
薛少波有些尴尬，起身说道：“我去趟洗手间。”
王倩白了他一眼，鄙夷地道：“用尿遁掩饰当年的懦弱。”
薛少波讪讪的，却没有反驳，转身往洗手间走去。
王倩看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声，“他心里也苦，当年他的父母为了反对他追求沈秋，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一方面威胁沈秋的大舅，一方面又威胁我，我只能缠着少波，生怕他父母把秋秋那件事宣扬出去，即便最初我对少波有些旖旎心思，也早就在日日精神磋磨里淡了心思。”
王倩说到这里，薛少波正好回来，他拉开椅子坐下，拿了一张纸巾边擦边说：“咱们被监视了。”
“少波，你这是职业病，看谁都不是好人，又不是拍电影，还被监视？我们有什么值得被监视的？谁会监视我们？”郑春华说着说着，突然顿悟一般，大叫：“是林总。”
王倩扫了一眼四周，说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当年，他为了成全少波，动用一切关系打破了我们父辈的关系网，我父亲下派，薛叔叔调出公安系统，他们都被调去了清闲的不能再清闲的部门。”
薛少波本来还心不在焉地听着，闻言直起身子，“你什么意思？”
王倩看了郑春华一眼，“春华说，当年你追求沈秋，沈秋有些松动，或许林总觉察到了沈秋的心意，决定成全你们。”
王倩扫了一眼沈秋，目光落在少波身上，“可是，你的父母反对，我的父亲又想两家联姻，两家一拍即合，可惜却不想却因此断送了自己的前途。”
王倩说着自嘲的一笑，“他们真是可笑，至今都在琢磨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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