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笙家的大门半开，岑淮予始终保持着拥抱她的姿势。
男人的下巴带有依恋性地抵靠在她肩膀，呼出沉重的气息，却一句话也没说。
无言的暧昧是种好氛围。
江晴笙的双手虚浮在半空中，神情讷讷。
那双手还在纠结着是否要给予回应时，岑淮予松开了手。
“对不起，我唐突了。”
江晴笙觉得，两个人一直杵在门外有点奇怪，于是半个身子往后退，算是用肢体语言邀请他进来。
岑淮予惊讶于她今天的行为，进屋后带上了门。
“你心情不好。”江晴笙说。
她终究是懂他的，仅凭一个眼神，就可以察觉出他的反常。
“还好。”岑淮予站近一点，清矜眼眸定定地望着她。
有些话题是探讨半天也得不出个结论的。
比如为什么不开心。
既然没有答案，江晴笙也懒得去问。
江晴笙转身，打开了冰箱，问他：“吃早饭了吗？”
“喝了咖啡。”
她拿牛奶的手一顿，旋即将手中的牛奶倒入杯中，准备加热一下。
“怎么？人生又苦到要让你喝讨厌的黑咖啡了？”
语调里听不出任何关心的成分，甚至满是调侃意味。
但岑淮予却从这样打趣的言语里精准提炼出她对自己的关心。
从老宅过来的时候，他也犹豫过要不要一大早来找她。
这样一副略显颓唐的模样，出现在江晴笙眼前的话，会不会让人觉得是在“卖惨”？
可事实证明，“卖惨”有用。
岑淮予说：“没那么苦。”
加热好的那杯牛奶，被江晴笙递到岑淮予面前。
“喝点吧，阿姨今早不过来做早餐，只剩这个了。”
小猫从房间里跑出来，江晴笙习惯了每天早上去上班前和它玩一会儿，开启一整天的好心情。
谁料今天这小猫完全忽略了自己朝它张开的怀抱，目的明确，毫不犹豫地直奔岑淮予的方向。
江晴笙无奈。
岑淮予把小猫抱在怀里，指着牛奶诧异：“笙笙，你早上就吃这个？”
“等会儿去工作室附近买个面包不就好了。”
岑淮予微微蹙眉，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江晴笙不好好吃饭的毛病一直都在。
他抬头，看了眼客厅里挂着的时钟。
时间还早，他将小猫放下，转头问江晴笙：“可以用下你厨房吗？”
江晴笙点点头，“干嘛？”
岑淮予轻车熟路地打开冰箱，“给你做早饭。”
打开后惊呆了，冰箱里真就空空如也，只剩一排鸡蛋和几瓶果酱。
江晴笙也略微有点尴尬，小声嘀咕了一句：“都说了只剩牛奶了。”
岑淮予十分怀疑地问：“你平常一个人都是怎么生活的？”
“最近忙，没来得及买而已。”江晴笙解释，“平常也不是你今天看到的这样。”
江晴笙给小猫喂了早饭，对着岑淮予下逐客令：
“行了，我也要去上班了，你差不多可以走了。”
一个大早能见到江晴笙，并且久违地被她礼貌相待，岑淮予已经很满足了。
他向江晴笙道了别，离开了。
江晴笙刚到工作室，正想着要不要点个早餐时，霏霏拎着个早餐袋进来了。
——“Echo，你的外卖。”
江晴笙眼神聚焦在她手中的袋子上，诧异，“弄错了吧，我还没点外卖呢。”
“没错啊。”霏霏拿起袋子再次确认，“这儿除了你还有谁叫江晴笙。”
霏霏把外卖放到江晴笙的桌子上，“食味轩的早餐诶，怎么点了这么多。”
江晴笙扫了眼桌上的早餐袋，看到LOGO后，大概能猜到是谁点的外卖了。
其实根本用不着自己猜测，当事人岑淮予立马发来了消息。
【笙笙，给你点了早餐，多吃点。】
江晴笙打开一看，暗叹这人是不是对自己的食量有误解。
满满一袋子，快赶上她一星期的早餐了。
江晴笙留下了几样餐品，将剩下的交给霏霏。
“你们拿去分一下吧，别浪费了。”
霏霏乐呵呵地接过，“我们也算是又沾你的光了，谢谢Echo。”
吃了几口早餐，江晴笙想了想，还是回复了岑淮予一句：
【下次别点这么多了，吃不完的话太浪费了。】
偏偏岑淮予的理解能力格外清奇。
岑淮予：【真的吗？还能有下次嘛？那我以后天天给你送早餐。】
江晴笙：“......”
-
冬至是白昼最短的一天，早上的寒意来得格外凛冽。
街边的梧桐树褪去最后一片枯叶，光秃的枝桠间有雾凇凝结。
晨光未醒，城市的一切都被蒙上一层白雾。
岑淮予一大早就接到了老宅那里打来的电话，岑老爷子喊他晚上回家过冬至。
“小予，你爸刚走没几天，今天这顿饭，务必回来吃。”
语重心长的调子，倒真装出了几分慈祥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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