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霆妥协了，睡在她床上。
两个人隔着一只呼呼大睡的小龙崽，他一只手抱着小重明，另一只手亲亲拍着小重明的后背。
全程目光都在小重明那对软嫩的小龙角上，别的啥也不敢看。
“我去洗个澡。”
陆云笙话刚出口，江北霆瞳孔一缩，“那……我现在出去。”
“你出去了如果小重明醒来又上蹿下跳怎么办？”
“……”
“九爷好好陪着吧，这是你亲儿子你要负责。”
“……”
随着浴室门关上，磨砂式玻璃很快映出里面身材纤细窈窕的轮廓。
他眼神挪不开，喉结滚了滚。
……
“别看，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脑海里回响起玄樱的声音。
六百年前，玄樱在青渊入宿鸟族的第二个月，夜逃鸟族王宫，但那次她并没有像幻境里的陆云笙那般，逃脱成功。
她被鸟族的侍卫带回鸟族王宫。
为了尽早生米煮成熟饭，鸟王和鸟后当时将玄樱的寝宫炸了。
从此玄樱被安排住在青渊的宫殿里。
青渊自然知道鸟后这样安排是为了帮他尽快俘获玄樱的芳心，即便看出玄樱不乐意，也终是默许了这个结果。
他谨行克制，即便再想拥有她，也不会做冒犯她的举止。
她睡床，他睡地面；她洗澡，他就老老实实回避。
她回回晚上踢被子，都是他给她盖的。
当时她脸上长了很多鸟族特有的纹饰，所以即便是她分明跟陆云笙同一张脸，六百年后的他却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来。
当时她也跟他说过，她不属于这里，她迟早会离开，可他都以为那只是她为了拒绝他的心意编织的谎言。
如果能早点发现她是穿越者，早点帮她离开那道囚牢，而不是硬是纠缠她五百多年，拖到她绝望，拖到她摆烂了同意跟他结婚，拖到最后她死在龙女的手上……
如果能早点发现这些，他会带她离开灵栖大陆，她也至少会在想起青渊这个名字的时候，记起他的好。
可是没有如果，重明的存在就是他曾经以爱之名捆绑她六百年的罪证。
江北霆凝着玻璃后的那道身影，瞳孔越发地深沉。
……
浴室里，水声戛然而止。
陆云笙将身上的水渍擦干，想到外面的人，她吞咽紧张地口水，走到门后。
她用浴巾裹着身子，开了点门缝，小声道：“九爷，你能帮我拿一下换的衣服吗？”
她试探性地问，掌心压着胸前的浴巾，心跳得很快。
只是等了将近半分钟，没有得到回应。
“九爷？”
再次喊了一声，房间里依然静悄悄。
她眉头微皱，将门拉开，往外走了两步，身形顿僵。
床上的小重明还在睡觉，只是大床周围被打了一道金光罩。
至于江北霆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陆云笙走到床边，上面留了一行字：“陆小姐，我就在外面，如果重明醒了，打我电话。”
她看着“陆小姐”这三个字，表情凝滞了将近半个小时，心脏就像撕裂了那般。
她难道是什么毒虫猛兽，会把他吃了吗？逃得那么快……
陆云笙愤愤不平，也顾不得穿衣服了，裹着浴巾走到床边，任由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肩膀上。
她拿起手机，点开他的号码后反复敲字：
“躲我是吧？有本事以后别来了！”
——【删除】
“只管播种、三分钟硬度的低劣雄性动物！”
——【删除】
“还打什么电话，你早点滚回灵栖大陆！”
她的手指压在【发送】按键上，迟迟未动。
忽然，小重明翻了个身。
陆云笙被这个动静吓得一个激灵，手指一抖，把那条信息发出去了……
而就在外头等着的江北霆收到这条短信，也顾不得生气。
因为他料想她突然发火的原因应该是重明醒了。
他一个闪现回到她房间，跑到床边，看到还在呼呼大睡的重明，步子僵住。
再看到陆云笙那张青一片紫一片的脸，呼吸微滞。
“九爷，走得快，来得也快。”她评价他，携着几分愠怒。
江北霆的目光不经意划过她裸露的香肩、光滑的玉臂，又猝不及防地收回。
他喉结滚动，“我把重明抱去我房间，你别生气。”
他刚伸手就被陆云笙拦住，她笑问：“重明在这睡觉，跟我生气有什么关联？”
“你不是因为他太调皮了才生气？”
“当然不是！”
“那是为何？”
江北霆问完，又立马改口，“无论因为什么生气，重明由我来负责即可，我的错，我承担。”
他决定了放下，自然就不会再纠缠。
眼看江北霆再度将手伸向小重明，打算带着儿子跑路，陆云笙紧抿着唇。
突然，她站在床边，往后退一步，而后把身上的浴巾直接松开了。
“九爷，我的浴巾掉了，你能帮我捡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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