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舌尖漫开时，沈含锦的剑尖正抵着扶钰心口。鎏金缠枝灯将太医院正殿照得通明，德妃的鎏金护甲叩在青玉案上，震得解毒丹在瓷瓶里簌簌作响。
“沈姑娘可想清楚了？”玉衡公主的佛珠滑过玄铁剑刃，檀香里混着腐骨散的苦味，“这一剑下去，琅玕阁主的命可就系在姑娘腕间了。”
沈含锦的睫毛轻颤。鎏金纹顺着剑柄爬上剑身，在距扶钰心口半寸处凝成赤金蛛网。她看见三日前从女童血样中提取的抗体正在血管里沸腾，暴食系统光幕显示扶钰的心率已降至30次/分。
“阿锦。”扶钰忽然握住剑刃向前倾身，朱砂痣在烛火下洇开血色，“这一剑，抵你当年桂花糖可好？”
剑锋刺破锦袍的刹那，沈含锦听见系统提示：【心脏支架准备就绪】。藏在剑镡中的解毒丹顺着血槽滑入心室，扶钰的闷哼与德妃的冷笑同时响起。
“好个郎情妾意！”德妃的银簪挑开婚书，殷红嫁衣被撕扯成两半。沈含锦的腕骨被玉衡公主反剪，眼睁睁看着婚书上的血咒文在烛火中扭曲——唯独缺了“同归”二字。
扶钰的金瞳突然泛起水色。他踉跄着抓住案上银针，三寸长的针尖直刺膻中穴，汞银色血液顺着针尾喷射而出，将婚书残页染成诡谲的图腾。
“快走......”他染血的手指在沈含锦掌心画圈，正是玉玺碎片的方位图。当玉衡公主的佛珠暗器破空而来时，沈含锦突然暴起，玄铁锅吸附住二十七枚毒针，锅底裂纹拼出“永昌十三年”的篆字。
鎏金纹骤然暴涨。沈含锦旋身将扶钰撞向药柜，上百个瓷瓶炸裂形成的毒雾中，她看清他心口的烙痕正在渗血——那分明是现代实验室的克隆体编号。
“抓住他们！”德妃的尖叫被此起彼伏的喷嚏声淹没。沈含锦趁机将莱菔子粉撒入香炉，混着四物汤的药雾让追兵们纷纷软倒。她拽着扶钰跌入密道时，婚书残页上的血咒文突然离体，在石壁上投射出沈明珠的脸。
“姐姐可知......”幻象抚摸着心口冰片轻笑，“当年喂你吃桂花糖的......”
扶钰的碎月剑劈碎幻象。密道尽头，三百具冰棺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每具棺内都躺着与沈含锦容貌相似的少女，舌尖钉着苗疆冰片。
“别看。”扶钰的雪发遮住她视线，掌心却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沈含锦的鎏金纹刺破他皮肤，暴食系统突然解锁记忆——永昌十三年冬至，自己正是将克隆体扶钰的基因样本，藏进了那块桂花糖。
密道突然坍塌。沈含锦在坠落中咬破扶钰的唇，解毒丹的苦味混着血腥渡入口腔。当两人跌入冰湖时，婚书残页上的血咒文在水中重组，缺漏处赫然是实验室的GPS坐标。
“活下去......”扶钰将最后半块桂花糖塞进她齿间，汞毒发作的金瞳渐渐黯淡，“等我去寻......”
沈含锦的玄铁锅吸附住湖底玉玺碎片，锅底裂纹突然迸射金光。当鎏金纹与血咒文完全重合时，整个太医院的地基开始震动，二十年前的汞液从地缝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双鱼祭坛的虚影。
鎏金缠枝灯爆出一簇火花，沈含锦的剑尖堪堪停在扶钰心口半寸处。她看清他锦袍下若隐若现的银丝软甲，那是三日前她亲手缝进解毒丹的暗层。暴食系统的光幕在视网膜上闪烁，跳动的数字倒映着德妃腕间晃动的金铃——每响一声，扶钰脖颈处便多道青紫脉络。
“沈姑娘可知，这柄玄铁剑饮过多少药人的血？”玉衡公主突然扯断佛珠，檀木珠滚落满地，每颗镂空的孔洞里都渗出黑雾，“你猜猜看，这里面可有你沈家当年试药时......”
“公主！”扶钰骤然抬手握住剑刃，汞银色血液顺着鎏金纹倒流，在剑身烙出凤凰泣血的图腾。沈含锦的腕骨传来灼烧般的刺痛，系统突然发出刺耳警报：【检测到X-23型基因污染】。
德妃的鎏金护甲重重拍在青玉案上，案角雕着的狻猊兽突然转动眼珠。沈含锦看见解毒丹在瓷瓶中炸开细小裂纹，混着女童血样的抗体竟开始逆向流动——这分明是苗疆噬心蛊发作的征兆。
“阿锦，看剑穗。”扶钰的唇语混着血腥气飘来。沈含锦余光瞥见玄铁剑的赤金剑穗正在变色，从殷红渐变成永昌十三年的诏书所用的明黄。这是当年先帝赐婚时，她亲手系上的同心结。
玉衡公主的佛珠暗器破空而来时，沈含锦突然旋身用剑柄抵住扶钰的膻中穴。藏在剑镡中的冰片顺着血槽滑入，她听见他胸腔传来齿轮转动的轻响——果然是克隆体的机械心脏在运作。
“抓住那个异星妖女！”德妃的银簪突然暴长三寸，簪头雕刻的孔雀展开淬毒尾羽。沈含锦反手将玄铁锅掷向殿顶，锅底裂纹与横梁上的星图重合，坠落的琉璃瓦中竟藏着二十年前的汞液试管。
密道坍塌的轰鸣声中，沈含锦突然看清冰棺表面浮动的铭文。每具棺椁都刻着永昌十三年的天干地支，排列组合竟是太医院历年试药案的日期。最深处那具冰棺里，少女心口插着的不是苗疆冰片，而是半块凝固着汞毒的桂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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