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肯定是要找,但什么时候能找到还是未知数。
大家都不提,彼此心照不宣,只要不说出来,气氛就不会那么压抑。
顾政南陪着几个孩子玩到深夜,睡觉的时候,紧紧搂着江舒棠。
两人许久不见,按理说该好好亲热亲热,可彼此都没那个心情。
只是紧紧抱在一起,小声说着话,这就够了。
第二天,顾政南一个人去了方广白的墓地。
他站在冰凉的墓碑前,看着照片上方广白的脸,顾政南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他慢慢蹲下身,用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灰,
“广白,你是英雄,我们不会忘记你,至于你父母妻子,你在下面放心吧,我们几个会帮你照顾好的。”
他在墓前足足坐了一个小时,许久心情才平静下来。
女儿丢了,他难以接受,但他也知道,他不能垮,这个家,还得他撑着。
找闺女的路再难,他也得走下去。
而好兄弟没尽完的责任,他也要帮忙扛起来。
晚上的时候,顾政南跟江舒棠带着孩子们回了顾家。
李文秀早就张罗好了一桌子菜,红烧肉都是大块儿的,糖醋鱼炸得酥脆,都是顾政南爱吃的。
“快洗手吃饭!”
李文秀一边盛饭一边念叨,“这一走就是小半年,人都瘦脱相了。”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围坐在餐桌旁,顾宏伟没理会李文秀的眼色,开了一瓶茅台,给顾政南倒了一小盅。
今天他们爷儿几个喝几杯。
几个孩子叽叽喳喳地围着顾政南,这个要爸爸夹菜,那个要爸爸讲故事,饭桌上充满了久违的欢声笑语。
饭后,顾政南帮着收拾完碗筷,一边收拾,一边说道:“我这次回来有件事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听到顾政南这么说,客厅顿时安静下来,连最调皮的老三都老老实实坐好了。
江舒棠看着顾政南,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在家最多只能待一周,下周三的飞机,要去国外进修。”
“啥?又要走?”
李文秀把手里的抹布扔到桌子上,忍不住皱起了眉,“这才回来几天,国外那么远,这一去又得多久?”
顾宏伟皱着眉头,“怎么回事?这么突然?”
顾政南坐到沙发上,耐心解释。
“我们现在的研究卡住了,靠自己琢磨也能搞出来,但少说还得一两年,领导决定派我们去国外学学人家的新技术。”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我知道这一去,肯定有人要说闲话,觉得咱们非得去国外取经。可是爸妈,咱们得实事求是,现在这方面确实落后人家一大截,为了早点赶上,就得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江舒棠坐在一旁,心里也不是滋味,削苹果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这才团聚几天,就又要分开。
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江舒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说的对,先有大家才有小家,国家既然派了你过去,那就是觉得你能胜任,去了那边,记得按时吃饭,一定要把身体放在第一位。”
看到大家都这么体谅自己,顾政南心中感动不已。
想要做好一件事,不光是要自己有能力,还离不开家庭的支持。
能有这样的妻子,是他三生有幸。
如果有一天,他顾政南站在科研的顶峰,至少有一半是江舒棠的功劳。
接下来这几天,顾政南把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
他先是去看了老爷子跟老太太,随后带着全家去了公园,四个孩子坐了旋转木马,他们还带着孩子们划了船。
顾政南还特意去看了吴秀玲跟李维华,陪着二老说了半天话,还把家里的窗户帮忙修缮了一下。
何敬亭他们得知顾政南回来,还来找他喝了顿大酒,几人喝多了,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惹得江舒棠,心里也发酸。
当然,晚上顾政南也没闲着,跟江舒棠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旖旎的夜晚。
两人似乎把身上所有的精力都用光了,下一次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临行前一夜,顾政南把一个存折又塞到了江舒棠手里。
“这些钱你拿着,是这阵子上面给发的,我在国外用不上,你和孩子在家吃好喝好,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江舒棠看着那存折,忍不住扁起了嘴,“你在外头要照顾好自己,听说那边的饮食跟咱们不一样,你得好好吃饭。没事给家里经常打电话,报一下平安。”
想到能打电话,江舒棠觉得又没那么难熬了。
顾政南挨个亲了亲熟睡中的孩子们,又在三娃的枕头边放了个新买的铁皮小青蛙。
周二一大早,顾政南最后一次送孩子们去上学。
看着三个孩子蹦蹦跳跳走进校门,忍不住又红了眼。
全家人把顾政南送到机场,看到顾政南上了飞机,江舒棠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李文秀叹了口气,捏了捏江舒棠的手掌,“舒棠,你别哭,分开只是暂时的,你们夫妻以后肯定能团聚。”
江舒棠点了点头,她也不想让公婆担心。
“妈,我知道,这好歹还能打个电话呢,比以前强。”
江舒棠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送走了顾政南,江舒棠又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生意中。
对面的江倩倩和白娇娇也没闲着,两人凑在一起琢磨对策。
“咱们也得打广告!”
白娇娇拍着桌子说,“我认识报社的人,明天就去登广告,我就不信斗不过她江舒棠。”
江倩倩犹豫道:“登广告得花不少钱吧?咱们这几个月可没赚到什么钱。”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白娇娇狠了狠心,“我找我爸再要点,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本地报纸上果然出现了雅洁的广告,还搞起了捐款的活动。
这一招还真管用,店里总算有了些人气,第一天就卖出去二十多包卫生巾。
她们捐的比江舒棠多,说拿出一半的利润做善事。
有些爱心人士还是比较买账的,就想着是做好事,买一些试试,万一好用呢?
江舒棠没想到会遭遇这种恶性竞争。
赚了钱捐款,这是好事,但要比谁捐的多?还有意思吗?
而且以她对江倩倩的了解,她是绝对舍不得捐这么多钱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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