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递来的报纸在台灯下泛着黄晕。2005年《医药前沿》论坛合影中，父亲穿着白大褂站在一群学者中间，胸牌清晰写着：?江海市神经医学研究所 副研究员 江卫国?。
"你爸从来不是普通电工。"老周用粗糙的手指点了点照片边缘，"看见这个戴墨镜的军官没？当年军方秘密项目负责人。"
雨晴突然夺过报纸："这个项目...是不是叫'白桦'？"
我们同时看向她手机——林氏集团内网档案显示，2006年终止的"白桦计划"，首席顾问正是林父。
凌晨三点的医学院解剖楼散发着福尔马林的味道。
"就是这里。"老周撬开B3层锈蚀的铁门，"你爸当年偷偷带我来看过。"
手电筒照亮满墙泛黄的实验数据。在"神经抑制剂7号"的副作用记录栏，父亲用红笔写道：?实验组12人全部出现记忆篡改症状，建议立即终止?。
雨晴突然抽出一份标着"绝密"的文件。翻开第一页，我们同时倒吸冷气——
《关于利用娱乐场所进行民用版药物测试的可行性报告》?
?申请人：林氏制药 林修远?
?技术顾问：江卫国?
"不可能..."我踉跄后退，"我爸怎么会..."
老周突然按下手机播放键。录音里父亲的声音疲惫不堪：
"他们用阿杰的命威胁我...那些当兵的把KTV监控都换了...老周，如果我出事，你一定要把..."
刺耳的电流声打断了录音。
"你爸是被迫签字。"老周从内衣口袋掏出枚士兵铭牌，"那个军官死前给我的，他说你爸偷偷替换了实验药剂。"
铭牌背面刻着：?白桦计划安保组 王磊 2006.12.25?
——正是KTV火灾前三天。
次日的新闻发布会变成全网直播的审判。
当我把父亲的研究笔记摊在镜头前时，林父突然冷笑："江明，你知道你爸为什么甘愿背锅吗？"
他播放了一段模糊的监控：年轻时的父亲正在调换输液袋，病床上躺着...?童年时的我?。
"你七岁那年罕见病发作，是林家的实验药剂救了你。"林修远露出胜利者的微笑，"你爸用余生赎罪，很公平。"
三个月后，我和雨晴站在新实验室里。
"最新检测结果。"她举起培养皿，"你血液里的纳米修复剂，确实源自'白桦计划'。"
窗外飘起雪，就像父亲离开那晚。我摩挲着铭牌，忽然读懂了他实验室墙上的便签：
「所有救人的刀，都能成为凶器」
消毒水的气味刺痛鼻腔，我攥着化验单站在神经内科门外。
"江先生？"穿白大褂的医生突然拦住我，"您父亲当年的病历..."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塞给我一张磁卡，"B2档案室，密码是您生日。"
电梯下降时，玻璃反光中突然多出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他右手无名指上，赫然戴着和我一模一样的麻将戒指。
档案室电脑屏幕闪烁，2006年12月24日的监控画面逐渐清晰：
03:17 父亲冲进实验室，将蓝色药剂替换为透明液体
05:23 林父带着军官模样的人闯入，双方激烈争执
07:49 ?画面突然切入KTV走廊?，阿杰正将昏迷的客人拖进包厢
"这不是监控..."我浑身发冷，"是有人精心剪辑的伪证！"
磁卡背面突然显出荧光笔迹：?真相比你想象的更肮脏?
雨晴发来加密邮件：「查到了！'白桦计划'原始档案显示，当年有12名健康志愿者作为对照组...」
附件照片里，年轻时的王婶穿着病号服，胸前编号：?对照7号?
手机突然震动，老周发来段模糊录音："...他们用孩子做实验，就在阳光幼儿园..."背景音里，传来儿歌《小白船》的旋律。
次日的新闻发布会，我刚展示父亲替换药剂的证据，直播信号突然被切断。
穿制服的人闯进会场："江先生，请配合军方调查。"他们亮出的证件上，钢印盖着?白桦计划特别办公室?
雨晴突然抢过话筒："各位！现在登录白板制药官网，能看到完整..."
枪声。
全场灯光熄灭的刹那，有人往我手里塞了张字条：?你父亲还活着?。
柴油发电机的轰鸣中，我推开生锈的铁门。
满墙监控屏幕突然同时亮起，显示着全国各地医院的实时画面——每张病床上，都躺着胸贴"白桦计划"标签的病人。
"欢迎回家，儿子。"
阴影里转出轮椅上的身影，父亲的白大褂下，露出机械义肢的金属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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