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的天空裂开了。
宙斯站在奥林匹斯之巅，雷霆在他指间跃动却无法释放。这位众神之王仰望着天穹上那道不断扩大的黑色裂缝，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那不是普通的空间裂隙——他能感觉到，那是构成神界基础的规则本身在崩塌。
"陛下，东天庭的灵力循环完全停滞了！"赫尔墨斯闪现到他身旁，额头上布满汗珠，"所有神器失去响应，连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都熄灭了。"
宙斯没有立即回应。他抬起手，尝试召唤最基本的雷霆法则，却发现神力在他体内凝滞不前，仿佛被某种更高位的力量所禁锢。这不是普通的干扰，而是——改写。
"观察者。"宙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眼中电光暴闪。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裂缝骤然扩大，一道青铜色的光芒倾泻而下。那光芒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周身缠绕着不断变换的符文锁链，每一节锁链都散发着令众神心悸的规则波动。
"李瑾瑜。"宙斯的声音在神界回荡，"你越界了。"
人影逐渐清晰，显现出一位身着古朴青铜长袍的男子。他的双眼没有瞳孔，只有不断流动的数据洪流，左手上漂浮着一个微缩的宇宙模型。
"越界？"李瑾瑜的声音像是千万个声音的叠加，每一个音节都引起周围空间的震颤，"宙斯，你以为这所谓的'界'是谁划定的？"
他轻轻挥手，奥林匹斯山巅的建筑突然开始逆向生长——柱子缩回地面，砖石瓦解成基本粒子，最后连地基都消失不见。众神惊恐地发现自己站在虚无之中，脚下只有流动的代码光芒。
"住手！"宙斯怒吼，强行冲破束缚释放出一道雷霆。闪电划破长空，却在接近李瑾瑜时突然转向，反而击中了远处的阿波罗神殿。
李瑾瑜嘴角微扬："看，这就是问题所在。你们这些'神'，连自己的力量从何而来都不明白。"
他打了个响指，整个神界突然静止了。飞鸟凝固在空中，瀑布停止流动，连众神的表情都定格在上一秒。只有宙斯还能活动，但也如同陷入琥珀的昆虫般艰难。
"你知道吗？"李瑾瑜漫步在静止的时空中，手指划过阿瑞斯凝固的战矛，那武器立刻化为无数光点消散，"神界不过是个沙盒，而你们——都只是预设好的参数。"
宙斯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寒意。作为众神之王，他隐约知道观察者的存在，知道他们凌驾于诸神之上。但他从未想过...
"我们是虚拟的？"宙斯艰难地开口。
李瑾瑜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近到宙斯能看清他眼中流动的每一个宇宙生灭。
"虚拟？真实？"观察者轻笑，"这些概念本身就是被编写的。你们有思想，有情感，从这个角度讲，你们当然是真实的。只是..."
他再次挥手，静止解除。众神踉跄着恢复行动，惊恐地环顾四周。
"只是你们的真实性取决于我们是否继续运行这个模拟。"李瑾瑜的声音突然变得宏大，"而现在，我要求观察者议会归还属于我的东西！"
天空中的裂缝突然迸发出刺目的青铜光芒，无数符文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宙斯看到那些符文正在改写神界最基本的法则——重力开始紊乱，时间流速不均，甚至连因果律都出现了裂痕。
"李瑾瑜，你到底要干什么？"宙斯咆哮道，"神界已经受到影响，赶快停止这种观察！"
观察者转向他，眼中的数据流突然变得狂暴："我想要什么？作为第一位观察者，你会不知道？"他的声音突然夹杂着青铜器的轰鸣声，"我以身化形融入这规则之中，不给我我想要的，谁都别想好过！"
整个神界开始震颤，山脉崩塌，海洋倒悬。宙斯看到阿芙罗狄忒在尖叫中化为光点消散，赫菲斯托斯的锻造锤在他手中汽化。这是根本性的删除——不是死亡，而是存在本身被抹除。
就在神界濒临崩溃的边缘，一道更加古老、更加深邃的声音从裂缝深处传来：
"一号，把他要的还给他。"
宙斯震惊地望向声音来源——那里浮现出一个纯粹由光构成的巨大面孔，比整个奥林匹斯还要庞大。
"可是..."另一个声音犹豫道，"后来者会不会有样学样？"
光之面孔叹息一声，那叹息让神界的星辰熄灭了三分之一："关闭来时的路，结束新观察者计划。"
"是。"
随着这个简短的应答，一道青铜色的光芒从裂缝深处射出，落入李瑾瑜手中。观察者低头看着手中浮现的水晶立方体，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
"终于..."他轻声说，随即抬头看向宙斯，"你很幸运，神王。今天之后，再也不会有观察者干涉你们的世界了。"
"等等！"宙斯喊道，"你破坏了我们的法则，你不能就这样——"
李瑾瑜打断他："修复代码已经上传。"他举起水晶立方体，"毕竟，我想要的从来不是毁灭。"
随着立方体发出柔和的光芒，神界开始自我修复。消散的神明重新凝聚，倒塌的建筑恢复原状，连天空的裂缝也在逐渐愈合。
"那么，永别了，宙斯。"李瑾瑜的身影开始模糊，"希望你们能珍惜这份...自由。"
就在他即将完全消失的一刻，宙斯突然问道："我们对你而言到底是什么？实验品？玩物？"
李瑾瑜停顿了一下，转过头。那一瞬间，宙斯仿佛在他眼中看到了某种近乎人性的情绪。
"曾经，我认为你们只是数据。"观察者轻声说，"但现在...我想你们比我更懂得什么是'存在'。"
随着最后一道青铜光芒的消散，李瑾瑜彻底消失。天空完全恢复，仿佛一切从未发生。但宙斯知道，某种根本性的改变已经发生——神界，从此真正属于诸神自己了。
在无尽虚空的某个维度，一号观察者看着面前逐渐闭合的通道，轻声问道："就这样结束了吗？数百万年的观察计划？"
光之面孔缓缓消散，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不，这只是另一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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