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山洞里已是一片忙碌景象。韩牧野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看着村民们井然有序地收拾行装。晨光透过洞口洒进来，为忙碌的人群镀上一层金边。
"各家把能带上的粮食都带上，但不必勉强。"他高声嘱咐道，"老人和孩子优先安排人照顾，重物让年轻力壮的轮流搬运。"
石头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一卷竹简："师父，按您的吩咐，我把各家各户要带的东西都登记好了。粮食够吃五日，还有些药材和种子。"
韩牧野接过竹简仔细查看。石头做事一向细致，连谁家带了什么工具都记录得一清二楚。他满意地点点头："做得不错。去告诉木头，让他带几个人先出发，沿途做好标记。"
"是！"石头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看见木头带着三个年轻人背着包袱离开了山洞。
苏月禾挺着肚子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夫君，这是我配的药粉，路上若有谁受伤或不适，可以应急。"
韩牧野接过药包，小心地收进怀中。他注意到妻子眼下淡淡的青影，皱眉道："昨晚没睡好？"
"有点。"苏月禾轻抚腹部，"小家伙闹腾得厉害，可能是知道要搬家了。"
正说着，小岩青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过来，差点撞到苏月禾。韩牧野眼疾手快地一把拎住他的后领："岩青慢点！"
小岩青吐了吐舌头，兴奋地挥舞着一把小木剑："姐夫你看！李叔给我做的！我说要保护阿姐和小外甥，他就给我做了这个！"
韩牧野接过木剑看了看，做工虽粗糙，但边角都磨得光滑，不会伤到手。他蹲下身，平视着小舅子："好，以后我教你几招。"
小岩青眼睛一亮，挺起小胸膛："我一定好好学！"
苏月禾看着这一大一小，无奈地摇头："你呀，别把他惯坏了。"话虽这么说，眼中却满是柔情。
红姑走过来，手里拿着几件小衣服："月儿，这些是我改的衣裳，路上先放我这儿吧，省得你们包袱太重。"
"谢谢红姨。"苏月禾接过衣服，轻轻抚摸着柔软的布料。这些衣服都是用旧衣改的，但每一针每一线都缝得格外仔细。
洞外传来一阵喧哗。韩牧野走出去一看，原来是几个年轻人正在试验新做的担架。他们将两根长木棍中间绑上粗布，可以用来抬老人或伤员。
"庄主，您试试结实不？"一个叫铁柱的小伙憨厚地笑着。
韩牧野检查了担架的绑绳和结点，用力扯了扯，纹丝不动。"很好，多准备两副，路上可能用得上。"
日上三竿时，准备工作已接近尾声。村民们将行李分成若干份，绑成便于携带的形状。妇女们用布条将幼儿绑在背上，老人们则拄着木棍相互搀扶。整个山洞弥漫着紧张而期待的气氛。
韩牧野召集各家男人们开了个短会，详细说明了行进路线和注意事项。
"此行约一日半路程，中途会在黑松林休息一晚。"他指着地上用木棍画出的简易地图，"木头他们会在沿途留下标记，大家跟紧队伍，不要走散。"
"庄主，若是遇到野兽或...或官府的人怎么办？"一个中年汉子担忧地问。
韩牧野拍了拍腰间的长刀："我、石头和王虎会轮流在前方探路。若遇危险，以三声鹧鸪叫为号，大家立刻向中心聚拢，老人孩子在内，青壮年在外。"
众人点头应下，脸上紧张的神色缓和了些。韩牧野知道，在这乱世中迁徙是极其危险的事，但如今留在竹溪同样危机四伏。至少望月谷隐蔽难寻，能给这些饱经苦难的乡亲们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日暮时分，随着韩牧野一声令下，迁徙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五十多人的队伍排成长龙，最前面是韩牧野和石头，中间是老人、妇女和儿童，王虎带着几个壮丁垫后。
苏月禾被安排在队伍中部，由红姑和苏明远照顾。她本想和丈夫一起走在前面，但隆起的腹部让她行动不便，只得作罢。
"阿姐，我保护你！"小岩青像个小卫士一样跟在姐姐身边，手里紧紧攥着那把小木剑。
队伍沿着山脊向东行进。春日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微风送来泥土和青草的芬芳。若不是肩上沉重的包袱和胸口的伤偶尔传来的刺痛，韩牧野几乎要以为这是一次寻常的踏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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