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江离转手把花塞了回去。
顾霜辰挑眉，讶异地看着她。
郁江离尴尬地笑了笑：“宿舍里放不开了！而且我也不会养！先放你家里好不好，或者你常住的酒店？”
顾霜辰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懂，侧着头：“真不要了？”
郁江离立刻摇头：“不是不要，你先帮我养着好不好？宿舍里地方很小的。”
顾霜辰读研时，也领略过老校区的住宿条件，无奈地叹了口气：“好！郁老师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十分钟后，郁江离穿着那条浅雾蓝至橘红渐变的针织连衣裙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是她的衣柜里唯一鲜亮的颜色了。
顾霜辰还以为这只小蝴蝶要一去不回了，所以当她踩着高跟鞋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心底微微一颤。
小姑娘看着软乎乎的，可揽进怀里，每次都僵得很。
但比起第一次，已经柔和太多了。
顾霜辰安慰自己，人要知足。
路上，郁江离一直抱着那束花闻来闻去：“他们说，碎冰蓝是染出来的。是吗？”
“大多是染出来的，也有通过科技杂交种出来的，但是颜色不好。”顾霜辰趁着开车的间隙，侧头看了一眼，“你喜欢最重要。”
小姑娘眉眼长得好看，脸型也标致，还是小骨架。裹在驼色的大衣里，窝在副驾驶上，小小的一只。
顾霜辰将车停在酒店正门口，门童立刻迎了过来。顾霜辰将车钥匙递给门童，伸手拉开副驾的车门。
郁江离抱着一大捧花束从车上下来。
一抬头，就看到门口上方，矗立着四个楷体大字：君知酒店。蓝紫色的光束在夜色中，绕着四个大字转了一圈又一圈，片刻之后，绕到右下方，黑漆漆的背景里突然亮起白柔柔八个小字：山木有枝，心悦君知。
“这么快，就换了名字？”郁江离惊喜地望着那几个字，嘴角不自觉溢出笑容。
顾霜辰皱着眉，略顿了顿：“快吗？我怎么觉得过了好久！”
君知酒店重新开业，同时换了一批新厨师，其中有一位厨师北方菜特别拿手，顾霜辰便想带郁江离过来试试。
郁江离一手抱着花，另一只手被顾霜辰紧紧攥在手里，跟着进了电梯。
电梯入户，开门便是门厅。
入眼是一个圆形的复古木桌，造型朴拙典雅，上面放着一个青花瓷瓶，细颈长肚，里面插着几枝梅花，淡黄的花苞三三两两，疏落而淡雅。
郁江离下意识心脏收紧，手指一颤。
顾霜辰似乎感觉到了，回头问她：“怎么了？”
郁江离反应片刻：“没什么，就是感觉和上次来不一样了。”
“上次你们来，这边还在布置。”顾霜辰说着，将人拽进怀里：“怎么？嫌我上次安排的房间不好？”
“不是不是！”郁江离慌忙摇头否认，平静的眼底闪过一瞬间惊慌失措的诚实。
顾霜辰牵着她进了客厅。
一关上门，密密麻麻的吻便袭了上来。
郁江离象征性推了几下，便不再挣扎。
“是谁说我不会接吻的？”
“不是我……”
郁江离只觉得舌根发酸，双手不知是什么时候环上他的腰的。
那段闭上眼睛的时光，她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只是觉得，过得好快。
顾霜辰叫人上了菜，清一色都是北方菜。郁江离瞬间理解顾霜辰的苦心，不等顾霜辰说什么，已经笑嘻嘻夹起一片肉，低头吃起来。
顾霜辰看她吃得开心，自己也开心。
所有菜品几乎都扫荡了一遍，郁江离这才放慢了进程，抬起头，拿湿巾擦擦嘴：“北方菜你吃得惯吗？”
“吃得惯。我平时也喜欢北方菜。”
忽然，外面啪地一声，郁江离转头看向窗外。
远处，有人放烟花。
郁江离恍然想起，那次和周成见面之后，自己在路上遇见顾霜辰的情景。
顾霜辰开车带着她，远处也有人放烟花。
只是时间很短，汽车转弯，那些烟花便从视野里消失了，只能隐隐听到哔哔剥剥的声音。
“去看看？”
顾霜辰冲她神秘一笑，牵着她的手去了阳台。
明亮的落地窗丝毫不影响视线。郁江离刚一站定，远处暗淡的夜空便升起一个红点。
那红点升至最高，啪的一声，散成几条浅紫色的线，片刻之后，线条的尽头又各自开花，大半个天空瞬间染成浅紫色。
紧接着是金色的、绿色的、蓝色的，造型各异，美轮美奂。
郁江离一时看到入神，白日里生的那些气，似乎也随着烟花的凋谢而消失。
“喜欢吗？”顾霜辰从身后环住她，轻声问，“那次在高架上，没能让你看上烟花，今天补上，不算晚吧！”
郁江离瞬间愣住，她缓缓抬起眼眸，很多话瞬间涌到嘴边，在齿间逗留许久，又咽了下去。
“师哥，你也喜欢烟花吗？”
顾霜辰抬起头，望着远处五彩缤纷的天空，想了想：“我更喜欢，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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