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禹澄瞬间清醒。
他虽没见过秋玉芷，却深知秋玉芷在顾霜辰心中的分量。
只是快三年了，他以为顾霜辰已经放下了。
景澜从中和稀泥，给顾霜辰倒了杯酒：“有件事想和你说呢！校庆的话剧反响不错，李明旭和张灏在筹备巡演了。郁小姐，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顾霜辰端起酒，抿了一口：“年后吗？”
“对，年后。据说，已经定档。”
郁江离在话剧中的角色虽然个性鲜明，但戏份极少，中途换掉，想必无伤大雅。
顾霜辰转了转酒杯，转头看向景澜：“哪些城市？北边不去。”
景澜下意识看了眼张禹澄：“京都，应该还好吧！”
顾氏的手伸不到京都。顾霜辰不敢把郁江离放在那么远的地方。如果吴俊池趁虚而入，按照郁江离的性子，不定惹出什么事。
虽然他没有和顾霜桥博弈的打算，但也不希望自己在前方打硬仗，后院却起了火。
“我回去问问她，但希望不大。”
除却那一点私心，顾霜辰自认还是了解郁江离的。她喜欢文字，喜欢和文字沾边的一切工作，但不喜欢人，尤其不喜欢那些人际交往中的虚虚实实。而剧组的环境十分复杂，她未必待得下去。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别的，张禹澄搂着身边的女人，蓦地问了一句：“俊池真的和李甜兮订婚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当然没有。”景澜解释着，帮张禹澄也倒了杯酒：“他要是订婚，还能不告诉你？”
张禹澄点点头，深表认同。
顾霜辰看了看手机，除了一条银行发来的慰问短信，再没有任何消息。
他无聊地站起身，走到窗边，脚下是灯红酒绿的市中心。
不知怎么，张禹澄觉得顾霜辰的背影处处透着寂寥。他推开身边的女人，挪到景澜身边，低声问：“他，不会对那个女学生认真了吧……”
景澜轻轻叹口气，点了点头。
良久，张禹澄像是从梦中反应过来，不屑地嗤了一声。
他当年没见过秋玉芷本人，只是听吴俊池提过几次。秋玉芷在临溪出现的时候，他已经结束学业，回到京都。第一次听说这个女人的名字，便是顾霜辰和吴俊池各去了一半性命，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的时候。
可那时，秋玉芷人间蒸发了。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都没找到那个女人。
吴俊池醒来后，匆匆出国。再后来，顾霜辰出院，也出了国。
临溪重归平静。
谁知，一个乡野村姑，将当年的旧事彻底翻了出来。
可她到底不是秋玉芷。
张禹澄无法想象，长得像又能怎样？睡起来也是一个感觉吗？
顾霜辰百无聊赖，看他们打了会儿牌，就拿起外套，提前走了。
张禹澄看着他大步流星的身影，摸了摸下巴。
坐上车，司机见顾霜辰脸色不善，小心翼翼地问去哪里。
顾霜辰翻了翻手机，安静得瘆人。
已经十一点半，看来，睡得不错。
顾霜辰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两个字：“君知。”
酒店的行政套房比起烟霞居的别墅，实在小了太多，然而，顾霜辰躺在床上，仍旧虚凉无比。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抓心挠肺地拿起手机，一条消息都没有。
顾霜辰没好气地把手机扔在一边，开始换衣服，刚穿上衬衫，就想起一件事。
睡裤脱到一半，又提了起来，抓起手机，给郁江离拨了过去。
“你们怎么吃饭？”
“别出去吃了，我给你们带过去！”
挂掉电话，心情好了一半。
才不是因为郁江离接受了他的提议！
换好衣服，对着镜子拨弄了几下刘海，确保头发万无一失。
郁江离听到敲门声便过来开门。
江蕊正在洗手间化妆，比郁江离近了一大截，抢先几步开了门。
“嘿，姐夫～”江蕊娇憨地叫了一声。
顾霜辰及时撤回一个笑容。
粉色的棉质睡裙，深深剖开的衣领镶着精致的白色蕾丝边。
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发梢挂着一两滴晶莹的水珠。
白里透粉的脸颊便从水气氤氲的黑发里娇俏地露了出来。
见顾霜辰将手各提了一个宽大的保温食盒，江蕊立刻伸出手：“我帮你拿。”
顾霜辰略微撤了半步，笑容有些疏离：“不用。你先收拾，一会儿出来吃饭。”说完，侧了侧身子，朝餐桌走去。
餐桌设在客厅，与茶几只有几步的距离。
老小区的户型大多是这样的。顾霜辰隐约有点印象，青溪老家的房子就是这样的。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现在的青溪老家已是高楼林立，当年阴暗潮湿的单元房，已经换成了三层别墅，独门独栋。
郁江离一起床就换好了衣服，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针织衫搭配蓝色牛仔裤，干净又清爽。
看到顾霜辰，她有些羞涩地笑了笑。
顾霜辰把保温食盒放在餐桌上打开，里面是各种精致的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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