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闪烁几下后重新稳定，但那滩血迹和碎瓷片依然刺眼地摆在餐桌上。林晓的胃部一阵绞痛，喉咙发紧。周浩就这么消失了，就像张婷一样。
"他...死了？"赵明的声音干涩得不像人类发出的。
苏雨面无表情地拿起那块碎瓷片，指尖沾上了血迹："第二个。按照顺序，接下来是赵明，然后是我，最后是林晓。"
林晓猛地抓住苏雨的手腕："什么顺序？你在说什么？这到底是什么游戏？"
苏雨的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反光，像是猫眼在黑暗中发亮："二十年前的五人顺序。我妈妈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个，因为她...做了交易。"
赵明突然冲向窗户，抡起一把椅子砸向玻璃。椅子弹了回来，玻璃纹丝不动。"该死！"他咆哮着，又试了一次，同样无效。
林晓掏出手机，信号栏显示空白。她打开相机功能，对准房间缓缓移动。当镜头扫过厨房角落时，屏幕突然出现一片雪花，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蹲在那里。她猛地转头，角落里空无一物。
"没用的，"苏雨说，"它已经控制了整个房子。我们只能按规则玩下去。"
"规则？"赵明冷笑，"什么规则？等死的规则吗？"
苏雨走向那本古旧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二十年前，五个年轻人在这栋房子里玩碟仙游戏。他们想召唤一个刚去世的朋友，但却招来了别的东西。游戏出错后，那东西开始一个个杀死他们。我妈妈是最后一个，她...献祭了其他人，换自己活命。"
林晓感到一阵眩晕，母亲的影像在脑海中闪回——浴缸中漂浮的尸体，被水泡得发白的手指，还有那双至死都睁着的眼睛。"我妈妈...是其中之一？"
"是的。"苏雨点头，"你妈妈，周浩的叔叔，张婷的姑姑，赵明的姐姐，还有...我妈妈。"
赵明如遭雷击："你说什么？我姐姐参与了那次游戏？她不是失踪，她是...被杀了？"
苏雨避开他的目光："不完全是这样。五个人中，四人确认死亡，一人失踪。你姐姐是失踪的那个。"
林晓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将这些碎片拼凑起来："所以你是说，我们五个是当年那五个人的...后代或亲属？而你故意把我们聚在一起，重演当年的游戏？"
"我必须这么做。"苏雨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丝哭腔，"它给了我妈妈二十年寿命，条件是到时候必须带回五个祭品。我妈妈三周前去世了，现在轮到我来履行约定。"
赵明一把抓住苏雨的肩膀摇晃："你他妈把我们当祭品？你疯了吗？"
苏雨任由他摇晃，脸上浮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你以为我想吗？如果不这么做，它会折磨我妈妈在地狱的灵魂。而且..."她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你们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关于你们亲人死亡的真相？"
林晓的铜钱吊坠突然变得滚烫，她痛得轻呼一声。低头看去，铜钱表面浮现出奇怪的符号，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灼烧出来的。
"那是什么？"赵明松开苏雨，盯着林晓的吊坠。
"我妈妈留给我的..."林晓困惑地说，"以前从没这样过。"
苏雨的眼睛亮了起来："护身符！你妈妈给你留下了保护！"她急切地翻开笔记本，"这里记载了，当年五人中有一个准备了护身符，但没来得及使用。一定是你妈妈！"
窗外的天色突然暗了下来，明明才下午三点，却如同深夜降临。厨房的灯光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冰箱门自己打开又关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它来了，"苏雨低声说，"它知道我们在想办法反抗。"
赵明抓起一把厨刀："去他妈的！我才不会坐以待毙！"他转向林晓，"你学刑侦的，有什么主意？"
林晓的大脑飞速运转："首先，我们需要更多信息。苏雨，那本笔记里还写了什么？有没有提到如何结束这一切？"
苏雨快速翻动页面："大部分内容是我妈妈记录的当年事件经过。最后几页..."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变得惨白。
"怎么了？"林晓凑过去看，只见最后几页被撕掉了，只留下残破的边缘。
"不可能...我明明..."苏雨的手指颤抖着抚摸那些撕痕，"昨晚还在的..."
冰箱门又一次猛地打开，这次里面流出了暗红色的液体，像是稀释的血液，在地板上蔓延。天花板传来沉重的拖拽声，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在上面爬行。
林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听着，不管那东西是什么，它似乎按照某种规则行动。苏雨说它是通过碟仙游戏被召唤来的，那么也许可以通过同样的方式送走它。"
"你疯了吗？"赵明吼道，"就是那个游戏害死了张婷和周浩！"
"但我们别无选择！"林晓提高声音，"房子出不去，通讯中断，外面可能根本没人知道我们在这里。要么坐以待毙，要么尝试反击！"
一阵刺骨的冷风突然席卷厨房，尽管所有窗户都紧闭着。苏雨的笔记本被吹得哗啦作响，停在某一页上。林晓瞥见那页上画着一个复杂的符号，和她铜钱上刚出现的极为相似。
"等等！"她按住那页，"这是什么？"
苏雨看了一眼："驱邪符...但需要完整的仪式和咒语，后面被撕掉的部分才是关键。"
天花板上的拖拽声越来越近，停在正上方。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抬头望去。一团黑色的、像是沥青的液体从天花板缝隙中渗出，慢慢凝聚成一只手的形状，向下伸展。
"跑！"林晓大喊，三人冲向门口。这次门轻易打开了，他们跌跌撞撞地冲进走廊。
身后传来厨房玻璃爆裂的声音，和某种东西重重落地的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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