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吞没陈默的瞬间，时间流速骤然改变。他的意识在星海中漂流，每一颗掠过的星辰都是一段被封印的记忆。最先撞入视野的是一颗血红色的星球——那是秦代的东海之滨，徐福正将青铜匕首刺入一条幼龙的逆鳞，龙血溅在"福寿"二字的铜牌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这是...开始？"陈默想伸手触碰，却发现自己的形体已不复存在，只剩一团朦胧的意识。
星海突然扭曲，将他抛入另一段记忆：民国二十七年的南京城，年轻的陈老爷子站在长江边，脚下是用龙血绘制的阵法。穿蓝布旗袍的陈如雪抱着两个婴儿跪在阵眼，她的右眼不断流出蓝色液体，在地上汇成"归墟"二字。
"不...这不对..."陈默的意识剧烈震荡。福寿斋的族谱明确记载，父母相识于战后东京，怎么会在南京...
第三颗星辰主动迎上来，展现的画面令他灵魂战栗：2003年的福寿斋地下室，十岁的陈默被绑在青铜台上，胸口插着十二根银针。而操作仪器的不是陈老爷子，是穿白大褂的楚明月！她的研究员证上清晰写着"第七特别事务科"。
"记忆...被修改过？"陈默的意识体剧烈闪烁。就在这时，星海深处传来轻柔的呼唤：
"小默..."
无数星辰自动让路，铺成一条光之径。尽头的王座上坐着穿蓝布旗袍的陈如雪，她的右眼完好如初，左眼却是璀璨的星云。最令人震惊的是，她的怀中抱着两个婴儿——一个心口嵌龙鳞，一个脊椎是青铜锁链。
"妈...妈？"陈默的意识凝聚成人形，龙鳞自动覆盖全身。
女子微笑颔首，王座扶手突然裂开，升起一本青铜封面的册子。封面用甲骨文刻着《归墟志》三字，翻开第一页，赫然是陈老爷子年轻时的照片，但着装竟是秦代方士服饰！
"你父亲...从来不是人类。"陈如雪的声音带着星空的回响，"他是徐福用烛龙逆鳞制造的'容器'，目的是承载'观测者'的意识。"
书页自动翻动，展示出更骇人的内容：历代"陈老爷子"的画像，从秦代方士到民国学者，甚至还有穿白大褂的现代研究员。每张画像下方都标注着同一行字：
"第七代观测者容器"
"那我...们..."陈默的龙瞳倒映出王座旁的镜子，里面照出的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一条幼小的青龙！
陈如雪轻抚怀中婴儿："你是我用归墟之力创造的变数，唯一不受观测者控制的龙族。"她的左眼突然投射全息影像，展示出楚明月在海洋研究所的最后一幕——她将真正的龙胎样本调包，换成了自己的卵细胞！
"所以楚明月真是..."
"是我这一世的转世，也是最后的保险。"陈如雪的身影开始变淡，"现在观测者苏醒了，你必须..."
星海突然剧烈震荡。无数星辰熄灭，黑暗如潮水般涌来。王座上的陈如雪猛地站起，将怀中婴儿抛向陈默："走！带着他们去归墟核心！"
陈默本能地接住婴儿。触碰的刹那，两个婴儿融合成一把青铜钥匙——正是他在不同轮回中获得过的，但这次钥匙柄上刻的不再是文字，而是一幅微缩星图。
"用这个...打开..."陈如雪的声音被黑暗吞噬。
现实如玻璃般碎裂。陈默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漂浮在古井的水中。井壁不再是石头，而是由无数记忆画面组成的流体。他低头看手中的钥匙，发现星图正对应着井底的某个位置。
下潜过程中，井水逐渐变得粘稠。当触底时，钥匙自动插入一道看不见的锁孔。随着"咔哒"轻响，井底打开一扇微型门，强烈的吸力将陈默卷入其中——
他站在一片虚无的空间里，面前悬浮着十二面镜子。每面镜子都映照出不同年龄的"陈默"，从襁褓婴儿到垂暮老者。而所有镜中人的胸口，都有个门形疤痕。
"这是...我的所有可能性？"陈默触碰最近的镜子，里面的少年突然开口：
"你终于来了...主体..."
所有镜中人同时转身。他们胸口的疤痕裂开，露出里面旋转的星云。更诡异的是，星云中浮现出不同的场景：
婴儿镜中，陈老爷子正将龙鳞缝入婴儿胸口；
少年镜中，楚明月在福寿斋地下室绘制符咒；
中年镜中，燕赤霞用桃木剑刺穿陈默的心脏...
"观测者...在筛选..."最年长的镜中人咳嗽着，"我们...都是失败品..."
空间突然扭曲。十二面镜子融合成一体，映照出的不再是陈默，而是一个穿白大褂的老者——楚明月的研究所同事张教授！他的左眼戴着医用眼罩，右眼却闪烁着与陈如雪如出一辙的星云光芒。
"陈先生，久等了。"张教授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我是第七特别事务科现任科长，也是...观测者的临时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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