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地陈述事实，仿佛在讨论实验数据。但怀亚特注意到，当画面里安苏的血滴落时，兰登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加大剂量。"怀亚特离开后立即下令，"再准备一次记忆覆写。"
当夜，利亚姆用电磁脉冲干扰了监控系统，随后闪进兰登的舱室。
"你他妈找死吗？故意让他再给你做一次记忆清除？"利亚姆扯开领口，暴怒让他的信息素暴增。
兰登站在舷窗前，5980星的极光透过强化玻璃，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那枚黄金将星徽章在他指间翻转，背面"A·K"的刻痕在蓝光中时隐时现。
"我提前植入过反清除晶核，能抵抗三次覆写。"兰登的声音比舱外真空还要冷，
"你知不知道过量的神经毒素能杀死三级异兽！"
"我等不及了。"兰登突然打断他，灰蓝色的眼睛深处燃着暗火，"多一秒钟都等不及了，我一直看见她流血......"
利亚姆想起监控里安苏手腕上那些新旧交织的伤痕，突然明白兰登在做什么——他正在用疼痛对抗洗脑，用自虐的方式保持清醒。就像那个远在火焰号上的Omega，用鲜血证明某些东西从未真正消失。
次日同一时间，
兰登的终端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刺目的红光，阿兰之前传送的监控画面里，安苏正蜷缩在火焰号的舰长椅上。她怀里紧抱着那件深蓝色军装外套——右肩处还留着粒子炮擦过的焦痕——整张脸都埋进织物褶皱里。监控音频捕捉到压抑的抽泣声，像受伤的小兽在舔舐伤口。
"体温38.9℃，信息素浓度超标140%。"阿兰的机械音从加密频道传出，"安苏小姐拒绝使用404号药剂，已持续72小时。"画面突然切换到生命监测仪，代表激素水平的曲线正在疯狂震荡，"根据《Omega健康保护条例》第17条，建议强制..."
兰登一拳砸在静音键上，合金舱壁被砸出蛛网状的裂痕。利亚姆的投影在此时弹出，亚尔曼星系的星图在他们之间缓缓旋转。
"三十七万被洗脑的士兵，"利亚姆的手指穿过星图，光点在他掌心破碎又重组，"就算用整个第六舰队的运输舰也运不完。"全息投影突然展开作战计划，复杂的箭头在黑暗中交织成网：
兰登的作战计划在投影中展开：
【阶段一】向黑市散布亚尔曼发现"ψ-7晶矿"的假情报
【阶段二】安排假商队向正义军"泄露"运输路线
【阶段三】诱导怀亚特亲率精锐前往勘探
【阶段四】出动边境小队对齐进行试探
……
【最终阶段】在亚尔曼星系启动巨型记忆恢复装置
利亚姆突然放大某个细节，怀亚特的全身扫描图上，八个猩红的光点围绕在他周围："八个S+级Alpha亲卫队，还有这个——"，银色控制器被单独标记出来，内部结构图显示它连接着所有将领的脊椎炸弹，"只要他按下按钮，我们的人会瞬间变成烟花。"
他调出自己脊椎的扫描图，第三关节处那个微型炸弹正在幽幽发亮："我会在汇报时制造冲突，你负责解决控制器——怀亚特记得留给我。"兰登面无表情的说。
"如果失败呢？"利亚姆突然打断他。舷窗倒映出两人的面孔，同样苍白的嘴唇，同样绷紧的下颌线——那是经历过真正战争的人才懂的死志。
兰登沉默着调出B计划文件。标题《记忆清除协议-ASK-3111》在黑暗中渗出冰冷的蓝光，文件末尾的授权签名栏里，"兰登·斯宾赛"的电子签名已经就位。
利亚姆抬头："你要让她彻底忘记你？"
兰登指尖划过终端，调出安苏最新的腺体检测报告。代表永久标记的金色光点正在逐渐暗淡，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她已经在忘记了。"他的声音平静。
当夜，兰登的梦境比往常更清晰。安苏站在亚尔曼星系的玫瑰星云下，身后是燃烧的火焰号。她伸出手时，腕间的伤痕开成朵朵红梅："回家吧。"梦里他竟能闻到那股甜涩的信息素，真实得让他心脏绞痛。
惊醒时，合金舱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字。他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磨出血，却还在无意识地重复刻着【A.S】
"K-07，准备接受二次记忆检测。"怀亚特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传来。
兰登用掌心抹过舱壁，当他抬起头时，眼神恢复成空洞的平静："收到。"
————————
七月的骄阳将训练场的合金地面烤出扭曲的热浪，模拟战旗在无风的空气中蜷缩成痛苦的姿态。帝国军校的金属穹顶反射的光斑像熔化的金箔，本该空无一人的校园里，医疗中心的自动门不断开合，发出疲惫的机械喘息。
洛基靠在治疗室外的长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军装袖口的金色绶带——那是毕业生才有的荣耀。他本该和拉蒙一样，在六九军团的驻地报到，可他的终端屏幕上，却显示着主星军部的调任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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