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底了,又到了井浩母亲的忌日。曹公公驾着马车去了京郊一个庄子。一路上白大夫都和井浩没有说几句话,两人都在闭目养神、打坐调息。
走进一处普通的农家宅子,里面出来一个老伯。
“少爷,您来了。”老伯笑着相迎。
井浩点点头。
“杨叔,这位是白姑娘,是位大夫。”曹公公主动打招呼还和老伯介绍白大夫。
“杨叔,前来打扰,还望海涵。”白大夫对老伯行了晚辈礼。
老伯看着白大夫,一看是梳着未婚发型的姑娘,还是少爷第一次带姑娘来,就知道这姑娘在少爷心中的分量。于是杨叔笑着说:“白姑娘,不必客气。”
安顿好几人的房间,已经到了中午的饭点。
“大牛他们带着老婆孩子去了他老丈人家,他老丈人生病了,一直不见好,怕是这几天的事。”杨叔张罗着饭菜,白大夫主动帮忙,“我是个粗人,不会张罗,从外面买了些,少爷凑合吃几口。”
“无妨。”井浩终于开口说话了。
吃完午饭,白大夫主动帮杨叔收拾。
“白姑娘,万万使不得。”杨叔见白大夫一身穿着就知道这是贵小姐,哪敢让她收拾、洗碗呢,没有想到白大夫收起碗筷、洗碗很利落,人一点都不矫情。
整个下午井浩都把自己关在了房间内,这里有他母亲的一些遗物,每每都让他睹物思人。他一直闭目打坐,思绪却想起自己这些年的感情历程。最开始的少年活跃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之后得了权势风光无两却迷失了自己,把自己放逐在烟花柳巷,想想真是可笑,再然后权势越大,经历的越多,女人于自己就是可有可无。。。
小蝶,弦思。。。自己究竟是怎么看待女人的?当年老爷子把自己母亲不当人看,和自己这些年没有认真对待过小蝶、弦思又有什么区别?女人只是发泄的对象吗?如果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用心对待她俩,弦思至少不会和自己心生嫌隙,小蝶这些年就不用这般隐忍。
还有她,白薇,好特殊的女人啊。娘亲,她可是我带来见你的第一个女人。只可惜,有缘无份。
明年,我会带着小蝶、莲生、娇娇他们来见你。
瞧瞧,我这一大家子,多么热闹。
我的心,冷寂了那么多年,从今年开始就慢慢热闹了。
井浩走到书桌前,拿起很旧很旧的书,那是他小时候娘亲教他读书认字的书。自己虽然是个男儿郎,可并没有让母亲母凭子贵。那该死的老头都没有给自己读书的机会。
看着母亲的那些遗物。。。井浩内心越发仇恨起来。等自己把夏青她们三个接走,把娇娇谦谦他们带走,然后就把那三个好大儿灭口,让那该死的老头自生自灭吧。
和杨叔聊了会天才得知,原来杨叔是井浩母亲家的马奴。当年井浩母亲家做着小买卖,家境殷实,可惜得罪了权贵,弄得家破人亡,井浩母亲被卖入王府为奴。被老阁老宠幸后生下井浩,但是母子二人的日子并不好过。谁能相信当年给老阁老生下儿子的女人因为无权无势无钱小病拖成大病,在青春年华的美好年纪就死了。
杨叔还聊起了井小姐的往事,她是一位绝色美女,心地善良,还很聪明,她识文断字,读过很多书,又因家里有南来北往的营生,所以得知很多趣闻,见识颇广。如果不是家生变故,谁能娶到她谁就是有福气的人。
明日,就是井浩母亲的忌日。
井浩,只要在京城,便每年都会来此给他母亲上坟。
问过曹公公,得知往年井浩都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并不会外出,直到明日上坟祭拜后就会返京。于是白大夫让杨叔领着去了庄子上,置办了更多的供果、香烛、纸钱,还给杨叔、大牛他们买了几匹布、几件成衣。大牛的孩子不小了,在庄子上跟着教书先生读书,白大夫还特意给孩子买了笔墨纸砚。
看着白大夫出手阔绰,知道她一定是个有钱人。就是不知道她和少爷是什么关系?是少爷在养她?还是她出身贵族?有哪个贵族小姐刷碗筷的?
杨叔忍不住问白大夫在哪里当大夫,当听到白大夫说是在东厂当府医时,杨叔甚是高兴。这么多年过去了,少爷终于找到自己心仪的女子了。小姐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晚饭是白大夫做的,炒了几个菜,炖了汤。杨叔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内心为少爷高兴。少夫人真是贤惠。
井浩,没有吃晚饭,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杨叔想给井浩送些饭菜进去,被曹公公拒绝了。曹公公哪里懂杨叔的用心,杨叔想要用少夫人的温柔贤惠抚平少爷内心的创伤。
最终白大夫给井浩做了面条,让杨叔送进去了。
“少爷,这是白姑娘做的,”杨叔说,“您趁热吃了吧。”
井浩看着这碗热乎乎的面,食欲终究被好奇勾引起来。
看着井浩吃完面条,杨叔可高兴了。收拾走碗筷的时候,还唠叨着井浩:“这么好的姑娘,要是少爷娶了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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