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的夜,第三次漏水。
锅炉房的应急热源已经烧到极限,红色警示灯在黑暗中急促闪烁,像垂死之人的脉搏。
管道裂口处喷出的不再是热水,而是带着冰碴的冷雾,瞬间冻结了抢修工手套上的水渍。
居民们裹着棉被围坐在炉前,孩子们蜷缩在大人怀里,嘴唇泛青,牙齿打颤的声音比风声还清晰。
“撑不住了……”老李头喘着粗气,“再不来热源,明早整栋楼要冻裂。”
没人说话。
寒意不仅渗进骨头,更压进了心口——他们都知道,上次靠歌声唤醒火种已是奇迹,如今系统全面瘫痪,连市政都宣布“无法介入”。
谁还能救这炉火?
就在这时,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咳。
是陈阿婆,九十岁,几乎从不开口的人。
她颤巍巍抬起手,指向炉膛:“那少年说过……火怕寂寞。”
一语如星火落枯草。
“对!”有人猛地坐直,“他说过!火要听人说话,要有人陪!”
“那就……讲点暖的事吧。”一个年轻妈妈搂紧孩子,声音微抖,“谁先来?”
沉默片刻,一个中年男人低声道:“我这辈子最暖的,是冬天凌晨三点,蹲在街口喝到的第一口热粥。卖粥的大姐不收钱,说‘你脸都冻紫了,还挣什么命’。”
另一个老人接上:“我记得我妈,每晚必来掖被角。她说‘被子漏风,梦也会冷’。”
话一句句飘出来,轻得像雪落屋檐,却慢慢堆叠成一团看不见的热流。
有人笑,有人抹泪,故事越说越深,越说越细——
直到一个小女孩抱着空饭盒站起来,小声说:“我想给送饭姐姐一口糖。她总在雪地里跑,脚都歪了,可从来没吃过甜的。”
话音落下的一瞬,整个锅炉房骤然一静。
接着——轰!
炉火毫无征兆地冲天而起,橙红烈焰撞上烟囱,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
暖气片齐齐震鸣,蒸汽从每个接口喷涌而出,在冰冷墙壁上投出一道模糊光影:一个提着饭盒奔跑的少女侧影,披着雪,脚步坚定,一闪而逝。
居民们呆住,继而爆发出哭喊般的欢呼。
可巷口阴影里,萌萌始终没有动。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棉袄,手里攥着备用零件包,指节发白。
他知道,只要他走进去,换上密封圈,火就不会再熄。
但他也清楚——这一次,不需要他了。
火已学会自己醒来。
他静静看了眼那堵墙上幻影消散的地方,转身走向街角小卖部。
玻璃门推开时叮咚一声,他买了一包水果糖,放在窗台上,附上纸条:
“甜的,留给不怕冷的人。”
风吹起纸角,像一只轻轻挥别的手。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程远踏过拆迁废墟的断墙残垣。
这里曾是工人新村,如今只剩焦黑梁柱和碎砖堆。
几个孩子蹲在地上,用炭条画了个圆圈,中间写着“片刻亭”三个歪扭字。
他们轮流对着废弃井口大喊,声音坠入深处,久久不回。
“爸爸,你说回来就回来,可我都换牙了!”一个男孩突然哭出声,“你骗人!”
其余孩子低头不语,只有炭笔在水泥地上划动的沙沙声。
程远驻足,未言。
他缓缓蹲下,在沙地划出一道浅沟,仿佛为声音铺一条回家的路。
然后从衣袋掏出一把灶灰,迎风撒出。
灰粒被夜风卷起,在空中短暂停留,竟拼出两个字——
等你。
孩子们惊叫起来,扑向那团转瞬即散的尘烟。
他没回头,只将双手插进衣兜,继续前行。
当晚,他借宿渔家。
窗外江水低语,虫鸣稀疏。
将近子时,忽闻窸窣响动。
推门一看,十几个孩子围坐在沙滩上,用碎陶片摆成圆圈,中央燃起小小篝火。
火焰跳跃,映亮他们稚嫩的脸。
他们不说话,只是将写满心事的纸条折成纸船,轻轻放入江流。
一张写着:“奶奶走那天,我没敢哭。”
还有一张画了个笑脸,下面歪歪扭扭写着:“我也想被人记住。”
程远退回屋里,背靠门板坐下。
他缓缓解开衣袖,露出掌心那道旧疤,贴在冰冷的窗纸上。
风穿过缝隙,发出细微震动——三长两短,再三长。
正是当年锅底爆裂的节奏。
他闭上眼,嘴角极轻地动了一下,像回应,又像告别。
而在市中心社区办公室,苏怜拆开一封匿名信。
信纸皱巴巴,字迹工整却颤抖:“我是小学老师。班上有位自闭症男孩,总在课桌下敲手指。其他孩子喊他‘神经病’。可我发现……他的节奏,像是某种老歌的变奏。”
她立刻前往学校,躲在教室后方观察。
果然,男孩低头盯着桌面,右手食指以固定频率轻叩木纹——三长两短,再三长,停顿,重复。
不是杂乱无章,而是有呼吸、有情绪的律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呆萌萝莉总裁的隐婚虐恋请大家收藏:(m.x33yq.org)呆萌萝莉总裁的隐婚虐恋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