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该怎么看待四哥？
幼年时，他是她的依靠，是给她撑起一片天的兄长。可随着年岁渐长，薛兰娇那些半真半假的玩笑话，却让她心里渐渐生出些异样的情愫。
她也曾偷偷想过，若是......若是真的跟了四哥，是不是也不算太坏？
可今日，四哥的暴怒和近乎掠夺的强势，却让她害怕了。
她不是笼中鸟，她想要自由，想要自己的选择权。可若真要割舍四哥......光是想想，心口便疼得发紧。
她该怎么办？
霍老师给她的出路，似乎更符合她的本心——嫁给他，离开黔州，去一个四哥管不着的地方，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她真的能走吗？
薛常麟扣着四哥的粮草，步步紧逼。四哥的处境本就艰难，若她此时离开，岂不是雪上加霜？
霍家虽权势极盛，但霍老师做不了主张，霍百川也不会帮四哥。她一走了之，四哥怎么办？
窗外，夜风卷起落叶，沙沙作响。白芷闭上眼，眼泪无声滑落。
她不知道。
雨声渐密，檐下滴水成线，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作战室里，曾国宇站在沙盘前，指尖抵着代表黔军的蓝色小旗，久久未动。
"督军，茶。"柳麟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侧，青瓷茶盏冒着袅袅热气。
曾国宇没接，手指沿着沙盘上蜿蜒的山脉线划过，最终停在标注"河西"的区域。那里插着两面红旗——冯世昌与霍百川的联军。
"难怪查不出霍锡辙的底细。"他忽然冷笑一声，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堂堂霍百川的独子，放着河西的锦绣前程不要，偏跑到女校当教书先生——"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出"咔"的声响，"说他不是来摘花的，鬼都不信！"
他转身一脚踹翻茶几，茶盏碎了一地。
"我派了整整一个排的人日夜盯着，"他声音越来越沉，每个字都像是淬了毒，"可我的小幺儿，居然还能在我眼皮子底下一而再、再而三地往霍锡辙家里跑。"他指节在桌上敲出咚咚的声响，"你说，这不是他霍锡辙处心积虑设的局，还能是什么？"
柳临峰不敢接话。
"他霍家..."曾国宇突然凑近，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这是要我的命。"
柳麟锋将茶盏轻轻放在沙盘边缘，水汽在玻璃上凝成细密的水珠。"督军是说，霍公子接近白芷小姐是别有用心？"
曾国宇冷笑一声，抓起茶盏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水灼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股邪火。三天前密报传来，冯世昌要与霍百川联手反南京，气得他当场掀了会议桌。霍百川那老狐狸首鼠两端，坑冯世昌不是一次两次，这联盟能有什么好结果？
可现在——
"冯世昌要是坚决不动，霍百川孤掌难鸣。"曾国宇的手指突然发力，那面代表黔军的小旗"啪"地折断在沙盘上，"倒不如送他们一起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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