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殿内的烛火忽明忽暗,映着卫蓁蓁焦急的脸庞。她想起当年自己生容瑶时难产,也是这样凶险,那时陛下守在殿外,一夜白头。此刻她终于体会到那种滋味——看着亲近的人陷入险境,自己却无能为力,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疼得喘不过气。
“娘娘,热水来了。”宫女端着铜盆进来,小声禀报。
卫蓁蓁接过帕子,重新蘸了温水,细细地给柳萱擦着手心、脚心,试图让她降温。她忽然想起柳萱曾说过,药王谷的人常年与药材打交道,身子里或多或少都有些药气,寻常病症倒还好,一旦病倒,往往比常人凶险。
“怎么还没来……”卫蓁蓁望着殿门,心里像揣着块火炭,坐立难安。她甚至开始后悔,方才不该留柳萱说这么久的话,若是早让她回府歇息,或许就不会出事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太监的通报:“萧元帅到——”
卫蓁蓁猛地站起身,只见萧沅快步闯了进来,玄色披风上还沾着夜露,显然是一路策马狂奔而来。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平日里沉稳的眼神此刻写满了惊惶,目光扫过软榻上昏迷的柳萱,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阿萱!”他几步冲到榻前,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声音发颤地握住柳萱的手,“阿萱,我来了,你看看我……”
他的指尖触到她滚烫的皮肤,又摸到她冰凉的指尖,心像是被刀剜了一下。他想起早晨分别时,她还笑着说“晚些给你送安神汤”,不过几个时辰,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萧元帅,你别太着急,御医马上就到。”卫蓁蓁走上前,轻声安慰道,“方才我们正说话,她突然就晕了过去,之前说过有些累,我以为是旅途劳顿……”
萧沅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柳萱毫无血色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上的青筋。他想起她这些年的操劳:药王谷的药材采买要亲自过目,弟子们的课业要一一指点,就连他军营里的伤药,她都要亲手调配,说“别人做的我不放心”。他总劝她“别太累”,她却总笑着说“习惯了”。
原来所谓的“习惯”,不过是把所有的疲惫都藏了起来。
“元帅,夫人的脉搏……”一直守在榻边的宫女小声提醒,她刚才试着探了探柳萱的脉搏,微弱得几乎摸不到。
萧沅的心猛地一沉,刚要说话,殿外传来春桃的声音:“娘娘,太医院院判到了!”
众人急忙让开一条路,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御医提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位年轻的御医。院判见了榻上的柳萱,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萧沅,不敢耽搁,立刻放下药箱,取出脉枕,小心翼翼地搭上柳萱的手腕。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御医们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萧沅的目光紧紧盯着院判的脸,看着他眉头越皱越紧,心一点点往下沉。卫蓁蓁站在一旁,手心也捏出了汗,不住地在心里默念“菩萨保佑”。
过了许久,院判才松开手,起身对着萧沅和卫蓁蓁躬身行礼,脸色凝重:“回元帅,回皇后娘娘,萧夫人这是……积劳成疾,加上旅途劳顿,气血攻心所致。脉象虚浮,气息微弱,怕是……怕是有些凶险。”
“凶险?”萧沅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什么意思?”
“夫人常年制药,吸入的药气淤积体内,又劳心劳力,损了根本。”院判解释道,“今日怕是受了什么刺激,或是太过疲惫,才突然发作。老臣这就开方子,先稳住夫人的气息,能不能挺过来,还要看今夜……”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谁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快开方子!”卫蓁蓁立刻吩咐,“小厨房就在偏殿,药材要什么有什么,立刻煎!”
御医们不敢怠慢,立刻在殿角的案上铺开纸笔,院判亲自执笔,写下药方,字迹却因紧张而微微发颤。萧沅始终守在榻边,握着柳萱的手,目光从未离开过她的脸,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力气渡给她一些。
药很快煎好了,黑漆漆的药汁散发着苦涩的气味。宫女小心翼翼地扶起柳萱,萧沅亲自接过药碗,用小勺一点点喂到她嘴边。药汁顺着她的嘴角流下,他便用帕子细细擦去,动作轻柔得不像个常年握枪的将军。
喂完药,柳萱的脸色似乎好看了些,但依旧没有醒来。萧沅替她掖好被角,站起身对卫蓁蓁道:“皇后娘娘,今夜多谢你了。此处有我守着便好,您早些歇息吧。”
卫蓁蓁摇摇头:“我不困。阿萱是我的姐妹,我怎能放心离开?”她示意宫女搬来一张椅子,坐在榻的另一侧,“咱们一起守着她。”
夜色越来越深,宫门外传来三更的梆子声。萧沅始终握着柳萱的手,目光专注而执着。卫蓁蓁看着他鬓边新添的白发,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在战场上从未皱过眉的男人,此刻却像个害怕失去珍宝的孩子,所有的坚强都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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