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沅拿起策论看了一遍,目光在“家眷随军”处停了停,道:“殿下的想法稳妥,只是还需加一条——屯田士兵的子女,可入军中学堂,既能读书,也能学武艺。如此,他们才会觉得‘守土’不仅是为了朝廷,更是为了自家子孙。”
容瑾眼睛一亮:“太傅说得是!儿臣竟没想到这层。就像师母说的,药草要一代代种下去,人心也要一代代传下去。”
容珩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心里暖意渐生。他忽然道:“明日早朝,朕打算让你上殿,说说这西疆策论。”
容瑾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紧张,却很快被坚定取代:“儿臣……遵旨。”
“别慌。”卫蓁蓁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让他安定了些,“就像你给阿瑶讲书那样,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父皇和大臣们都会听的。”
萧沅也道:“殿下只需记住,朝堂如战场,有理不在声高,有策不在言多。你说的是百姓的生计,是士兵的安稳,自然站得住脚。”
那日下午,容瑾在御书房准备了许久。他一遍遍修改策论,萧沅在一旁替他分析朝臣可能提出的质疑,从户部的粮草调度,到兵部的兵力部署,甚至连工部的堡垒修缮都细细叮嘱。卫蓁蓁则让宫女端来点心,笑着说:“再忙也得垫垫肚子,不然明日站在朝堂上,肚子该叫了。”
容珩坐在窗边,看着儿子认真的侧脸,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上殿时,先帝也是这样,在屏风后悄悄看着他,眼神里有期待,也有担忧。他转头对李德全道:“去把太子妃沈清辞请来,说太子有要事与她商议。”
沈清辞来得很快,一身浅紫衣裙,手里还拿着本《农桑要术》。她走到容瑾身边,见他对着舆图蹙眉,便轻声问:“是不是在想西疆的水源分配?”
容瑾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昨日你说策论时,提到西疆有三条河,却只说了两条的用法。”沈清辞拿起笔,在舆图上圈出一处洼地,“这里可以修个蓄水池,雨季存水,旱季用,就像我家后院的水缸,总能存些应急的水。”
容瑾恍然大悟,提笔在策论上添了几笔,抬头时正对上沈清辞含笑的眼,脸颊微微发烫:“多谢你,清辞。”
萧沅看着这一幕,对容珩和卫蓁蓁笑道:“太子与太子妃相辅相成,倒像陛下与娘娘当年。”
卫蓁蓁想起自己刚嫁入东宫时,容珩处理奏折到深夜,她总在一旁替他研墨,偶尔提些后宫的见闻,竟也帮他解决了不少难题。她望着窗外的金桂,轻声道:“是啊,治国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就像一棵树,得有根,有干,还有枝叶扶持,才能长得参天。”
次日早朝,容瑾捧着策论站在朝堂上时,心里虽有些发紧,却想起了萧沅的话——“你说的是百姓的生计”。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启奏父皇,儿臣以为,西疆屯田当以‘安民心’为要……”
殿内起初有些窃窃私语,毕竟让一个十二岁的太子上殿议事,是前所未有的事。但听着听着,议论声渐渐停了。户部尚书想起去年西疆的粮荒,忍不住点头;兵部尚书听着“堡垒屯田”,觉得比单纯增兵更稳妥;连最固执的吏部尚书都捻着胡须,赞了句“少年有见地”。
容珩坐在龙椅上,看着儿子从容应对大臣的提问,条理清晰,句句在理,偶尔卡壳时,便坦诚道:“此事儿臣尚未想透,愿听诸位大人教诲。”那份不卑不亢,既有少年人的锐气,又有谦谨的风度。
退朝后,容瑾跟着容珩回御书房,脚步还有些发飘。“父皇,儿臣……没说错话吧?”
“不仅没说错,还说得很好。”容珩拍着他的肩,力道不轻不重,“从今日起,你每日随朕批阅奏折,午时去兵部旁听议事,傍晚到萧元帅府学兵法,如何?”
容瑾重重点头,眼里的光比殿外的日头还亮:“儿臣遵旨!”
接下来的日子,皇城渐渐多了一道少年身影。容瑾每日天不亮就起身,先去给容珩和卫蓁蓁请安,然后跟着容珩看奏折,在旁边用小字记下自己的想法;午时去兵部,看将军们讨论边境防务,萧沅总会特意留出时间,让他说说自己的见解;傍晚到元帅府,有时会遇到柳萱带着晚晴送来的新药,便趁机请教民生与药材的关系,柳萱总笑着说:“治国如制药,君臣是药材,民心是药引,缺一不可。”
沈清辞也常陪他一起。有时是在东宫的灯下,帮他整理当日的笔记;有时是在御花园的亭子里,听他讲朝堂上的趣事。容瑾说:“今日户部尚书跟我争西疆的赋税,我说‘百姓刚安定,就像刚发芽的药草,不能施肥太急’,他竟被我说动了!”沈清辞便笑着递上一杯热茶:“那是因为你说的是实话,实话最有力量。”
一日,容瑾随容珩去早朝,恰逢江南巡抚奏报,说那里闹了蝗灾,请求朝廷拨款赈灾。几位大臣争论不休,有的说该派军队去捕蝗,有的说该免税一年,还有的说该迁百姓去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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