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天刚蒙蒙亮，李青就被厨房飘来的葱花香气唤醒了。她摸了一把身旁空荡荡的被窝，床单上还残留着王轱辘的体温和淡淡的柴油味。推开窗户，晨雾中的合作社静谧安详，远处水库方向传来发动机的突突声。
厨房里，王轱辘正在煎荷包蛋，藏青色钓鱼马甲的口袋里插着新买的鱼线轮。听见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说："粥在锅里，咸菜切好了。"
李青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背肌上："这么早？"
"鱼早上最活跃。"王轱辘关火转身，在她唇上轻啄一下，"七叔公说水库最近上了一批虹鳟鱼。"
阳光穿透晨雾时，两人已经走到了水库边。新买的渔船拴在木桩上，随着微波轻轻摇晃。王轱辘利落地把渔具搬上船，伸手扶李青登船时，指尖在她掌心暧昧地刮了一下。
"坐稳了。"他发动马达，小船划开平静的水面，留下一道渐宽的波纹。
李青戴着那顶绣着梨花的遮阳帽，银簪子在朝阳下闪闪发亮。她看着王轱辘专注的侧脸——浓密的眉，高挺的鼻，下巴上那道浅浅的凹陷。结婚这么多年，这张脸依然能让她心跳加速。
"看什么？"王轱辘突然转头，黑眼睛里映着粼粼波光。
李青伸手拂去他肩上的水珠："看你都长白头发了。"
船停在一处僻静的水湾。王轱辘抛下锚，动作熟练地组装钓竿。李青铺开野餐布，从篮子里取出张婶准备的葱油饼和酱菜。微风拂过水面，带着湿润的草木香。
"试试这个。"王轱辘递给她一根小巧的钓竿，"专门给你挑的。"
鱼钩入水的瞬间，世界仿佛安静下来。李青感受着钓线传来的细微颤动，看着阳光在水面碎成无数金箔。王轱辘坐在她身后，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双手覆在她手上教她收线。
"有鱼！"钓竿突然弯曲，李青惊喜地叫道。
一尾银光闪闪的虹鳟鱼跃出水面，鳞片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王轱辘帮她收线，呼吸喷在她耳畔："漂亮吧？晚上给你做酸菜鱼。"
正午的阳光变得灼热。李青脱下外套，只穿着件淡蓝色的无袖衫。王轱辘的目光在她光洁的手臂上流连，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热不热？"他突然问，声音有些沙哑。
李青刚要回答，就被他打横抱起，在惊呼声中落入清凉的水中。浮出水面的瞬间，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看见王轱辘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少年。
湿透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王轱辘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他一把将李青拉进怀里，带着薄茧的手指抚过她湿漉漉的后颈。
"有人......"李青小声抗议，却被他封住了唇。
这个吻带着湖水的清凉和阳光的温度，让人头晕目眩。王轱辘的手掌在她腰间流连，激起一阵阵战栗。远处传来几声鸟鸣，还有鱼儿跃出水面的轻响，但这些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下午回程时，小船里躺着五条肥美的虹鳟鱼。李青的发簪不知何时掉了，长发披散在肩头，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晕。王轱辘不时偷瞄她，眼神炽热得像要把人灼伤。
合作社的炊烟已经升起。张婶在晒场上晒被子，看见两人湿漉漉的样子，了然地笑了笑："热水烧好了，快去洗洗。"
浴室里水汽氤氲。李青刚脱下湿衣服，门就被轻轻推开。王轱辘光着上身走进来，水珠顺着胸膛滚落，在腹肌的沟壑间汇成细流。
"一起洗省水。"他理直气壮地说，顺手锁上了门。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两人紧贴的身体。王轱辘的手掌在李青背上涂抹香皂，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当他的手指滑向更私密的领域时，李青忍不住闷哼着。
晚饭是王轱辘亲自下厨做的酸菜鱼，配上张婶烙的千层饼。七叔公破例喝了小半杯白酒，老脸上泛着红光。梨生和梨叶争着讲学校的趣事，笑声在饭桌上回荡。
"明天省里来考察团。"七叔公放下酒杯，"要看咱们的循环农业模式。"
王轱辘给李青夹了一块鱼腹肉："正好展示新修的沼气池。"
夜深人静时，李青靠在床头擦头发。王轱辘从背后环住她，鼻尖在她颈窝处轻蹭："累不累？"
李青摇头，转身面对他。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伸手抚平他眉间的皱纹，指尖描摹着他高挺的鼻梁和坚毅的唇线。
"在想什么？"
"想咱们第一次见面。"王轱辘抓住她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吻，"你穿着红棉袄，站在梨树下，比满树梨花还好看。"
李青红着脸捶他："胡说，那天我明明穿着蓝格子衬衫。"
王轱辘低笑着将她压倒在床上，温热的唇舌堵住了她所有的反驳。夜风轻拂过梨园，带着果实的清香从窗缝钻进来，为这场缠绵增添了几分甜美的气息。
当激烈归于平静时，李青靠在王轱辘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他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时不时低头轻吻她的额头。
"等忙过这阵子，"他忽然说，"咱们真的去趟三亚吧。"
李青抬头看他，月光下的男人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她想起多年前那个暴雨天，他冒雨抢收梨子，浑身湿透却坚持把外套给她披上。
"好。"她轻声应道，手指与他十指相扣，两枚银戒指在月光下交相辉映。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远处传来合作社看门狗偶尔的吠叫，还有夜风吹过梨园的沙沙声。这些熟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最安心的夜曲。
而此时此刻，县城的某个办公室里，一份关于"乡村振兴示范基地"的申报材料正被装入档案袋。封面上"青山合作社"五个字在台灯下格外醒目，旁边盖着鲜红的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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