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块王座碎片融入眉心的刹那，程岩的视野骤然分裂——左眼看到的是青铜沙漠的现实景象，右眼却浮现出三百六十六个不同的战场。每个战场中都有一个"自己"，正在与各种扭曲的怪物厮杀。
"分魂试炼......"程岩单膝跪地，右臂青鳞已经蔓延至肩胛，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太虚帝君到底分裂了多少魂魄？"
白璃的剑锋抵住他的后背："撑住！你的气息在紊乱！"
沙漠中的青铜士兵越来越近，天空垂落的黑色触须编织成网。程岩强忍剧痛站起，发现第三块碎片带来的不仅是力量，还有三百六十六份战斗记忆——每个复制体经历过的生死搏杀，此刻都在他脑海中闪回。
"左边！"他下意识侧身，精准抓住从沙地突袭的青铜长矛。
矛尖离咽喉只有半寸，程岩却感到一种诡异的熟悉感——这分明是第七十二号复制体曾经遭遇过的偷袭！右臂自动反应，青鳞暴起将长矛震碎，碎片在空中重组为一枚青铜符印。
"这是......"白璃瞳孔收缩，"战魂符？"
符印没入程岩眉心，脑海中顿时多出一套完整的《太虚战诀》。更惊人的是，这套功法与他之前领悟的《太虚经》完美契合，仿佛本就是一体。
沙漠突然沸腾，数以万计的青铜士兵同时冲锋。程岩右臂横扫，青鳞脱离皮肤化作三百六十六道剑光——每一道都带着不同复制体的战斗风格！
剑光所过之处，青铜士兵成片倒下。但天空中的黑日突然裂开，一只巨大的竖瞳凝视战场，倒下的士兵竟全部融化重组，化作三个与程岩一模一样的青铜人！
"镜像复制......"程岩额头渗出冷汗，"它在学习我的招式！"
三个青铜人同时出手，使用的赫然是程岩刚才施展的《太虚战诀》！白璃挥剑格挡，冰霜剑气却被轻易化解。
"用王座共鸣！"她嘴角溢血，"只有本源之力它无法复制！"
程岩闭目感应眉心的三块碎片，三颗星辰的虚影在识海中亮起。右臂青鳞突然逆向收缩，在掌心凝聚成一柄青铜短剑。剑身刻满星图，与沙漠上空的黑色太阳遥相呼应。
"原来如此......"程岩恍然大悟，"这才是真正的试炼！"
他主动冲向三个青铜人，短剑划出玄妙轨迹。第一剑刺出时，沙漠上的星影突然移位；第二剑回转，三个青铜人的动作同时凝滞；第三剑斩落，黑色太阳竟被剑光生生劈开！
"咔嚓——"
天穹如镜面破碎，露出背后璀璨的星空。三个青铜人僵在原地，身体浮现出与程岩右臂相同的青鳞纹路，继而崩解成沙。
黑日彻底消散，沙漠中央升起一座星光祭坛。祭坛上悬浮着一滴青铜液体，内部封印着微缩的星图。
"王座精魄！"白璃惊呼，"这才是第三碎片的真正核心！"
程岩刚踏上祭坛，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抓向那滴液体。在接触的瞬间，整条手臂彻底青铜化，青鳞蔓延至半边身体！
剧痛中，他看到更加恐怖的真相——三百六十六个战场同时浮现，每个战场的"自己"都在融合当地的王座精魄。而随着融合进行，那些复制体的眼神正在变得冰冷，与自己右臂中的意识越来越相似......
"不对！"程岩猛然醒悟，"这不是分魂试炼，是......"
他的话语被突然降临的威压打断。星空深处睁开一只巨大的黄金瞳，目光所及之处，星辰纷纷熄灭。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瞳孔中央，手持与程岩相同的青铜短剑。
"太虚帝君？！"白璃的剑脱手坠落，跪倒在地。
那身影微微摇头，黄金瞳中流露出悲哀。程岩突然明白了——这不是帝君本人，而是他留在世间的最后一道警示！
身影挥剑斩向虚空，剑光中浮现出九大王座环绕青铜棺椁的景象。棺盖缓缓打开，露出的不是断臂，而是......一只黄金竖瞳！
"原来棺椁真正封印的是......"程岩的青铜化部分突然刺痛，强行切断了他的思绪。
黄金瞳的身影开始消散，临别前将青铜短剑掷向程岩。短剑入体的刹那，程岩右臂的青鳞暂时褪去，恢复血肉之躯。但脑海中多出一道清晰的意念：
"集齐九滴精魄，唤醒真正的王座。否则当第三百六十七个容器成熟时......"
意念到此中断。程岩看向自己的右臂，青鳞纹路深处，隐约有金光流转。
白璃艰难地爬到他身边："刚才那是......"
"警告。"程岩握紧恢复如常的右手，"我们一直弄反了因果——不是王座碎片选择传承者，而是传承者在喂养王座！"
沙漠开始崩塌，星空通道再度开启。程岩最后看了一眼第三星辰，那里已经变成布满青铜荆棘的死地。
当两人被星光包裹着离开时，谁都没注意到，程岩的影子突然分裂出一缕，留在了祭坛之上......
[第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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