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尽头的光芒褪去时,秦风并未感受到预想中的冲击,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湿寒。他睁眼望去,第九层竟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灰白色雾海,雾气浓稠如浆,能见度不足三尺,脚下踩着的是冰冷滑腻的石板,石板上刻着模糊不清的纹路,仿佛是被岁月磨平的古老符文。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腐锈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针扎般的凉意,渗入肺腑。他尝试运转灵气催动护罩,却发现雾气中蕴含着一种奇异的力量,竟能缓慢吞噬灵气——护罩刚亮起淡金色的光芒,便被雾气包裹,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片刻后便消散无踪。
“连灵气护罩都无法维持?”秦风握紧青铜仙剑,剑身的云纹在雾气中闪烁着微弱的金光,似在抗拒这股吞噬之力。他低头看向掌心,识海中的青铜轮回镜突然微微发烫,镜身浮现出一道淡青色的光晕,顺着经脉蔓延至体表,在他周身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光膜。这层光膜虽不如灵气护罩厚实,却能隔绝雾气的侵蚀,连刺骨的湿寒都被挡在了外面。
“青铜轮回镜竟能抵御这里的雾气?”秦风心中诧异,刚要细想,雾海中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那声音忽远忽近,像是有人在雾中穿梭,却始终不见人影。他警惕地环顾四周,青铜仙剑横在身前,目光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秦风……”
一道模糊的女声突然响起,声音温柔又熟悉,像是他早已过世的母亲。秦风浑身一震,猛地转头,却只看到浓稠的雾气在眼前翻滚。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这雾海必定能影响心神,刚才的声音定是幻象。
可没等他稳住心神,雾海中又浮现出一道道人影。有他年少时的玩伴,有教导他修行的师父,还有他曾并肩作战的同伴。这些人影都带着温和的笑容,朝着他伸出手,口中不断呼唤着他的名字。
“阿风,过来吧,这里没有危险。”
“师父知道你辛苦,跟师父走,师父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人影越来越近,他们的面容越来越清晰,连身上的衣物纹路都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秦风的眼眶微微发热,心中涌起强烈的冲动,想要朝着人影走去。就在他脚步微动时,识海中的玉佩突然震动起来,一道清凉的气息顺着识海蔓延至脑海,瞬间驱散了心中的迷茫。
“是幻境!”秦风猛地清醒,手中的青铜仙剑挥出一道金光,直劈向面前的人影。金光穿过人影的身体,人影瞬间化作一缕缕雾气,消散在空气中。其他的人影见幻象被破,也纷纷露出狰狞的面目——他们的面容开始扭曲,皮肤变得青灰,眼眶中渗出黑色的液体,指甲变得尖锐修长,朝着秦风扑来。
“雾魇!”秦风心中一凛。他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雾魇是由怨念与雾气结合而成的怪物,能通过幻象迷惑人心,一旦被它们缠上,便会被拖入无尽的幻境,最终心神俱灭。
数头雾魇同时发起攻击,它们的利爪带着刺骨的寒气,直抓秦风的要害。秦风脚步向后一撤,青铜仙剑的金光与青铜轮回镜的青芒交织,形成一道双色光盾,挡住了雾魇的利爪。利爪撞在光盾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黑色的雾气从利爪上渗出,试图腐蚀光盾。
“轮回镜,破!”秦风心中默念,识海中的青铜轮回镜光芒大涨,青芒顺着光盾蔓延,缠绕在雾魇的利爪上。雾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爪子被青芒灼烧,冒出阵阵黑烟,身体开始快速消融。
秦风趁机发起反击,青铜仙剑的金光中融入青芒,剑影化作数道双色流光,分别刺向剩下的雾魇。每一道流光都带着破邪之力,雾魇根本无法抵挡,纷纷被流光刺穿身体,化作雾气消散。
解决完雾魇,秦风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喘口气,雾海中又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这一次的脚步声与之前不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石板上,发出“咚咚”的巨响,地面都随之微微震动。
雾气逐渐散开,一头巨大的怪物出现在秦风面前。这头怪物足有五丈高,身体由青灰色的岩石构成,表面覆盖着厚厚的苔藓,苔藓中渗出黑色的黏液。它的头部没有五官,只有一个巨大的孔洞,孔洞中不断喷出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人影在挣扎。它的双手是两块巨大的岩石,岩石边缘锋利如刀,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呼啸的寒风。
“雾海石魔!”秦风眼神凝重。这头石魔的气息比之前的雾魇强了数倍,体表的岩石坚硬无比,恐怕连青铜仙剑都难以轻易攻破。
石魔没有废话,巨大的岩石手猛地朝着秦风拍来。秦风急忙侧身避开,岩石手拍在石板上,石板瞬间碎裂,碎石飞溅,地面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石魔见一击未中,另一只手又挥了过来,同时孔洞中喷出大量的黑色雾气,雾气在地面汇聚,形成一道道黑色的藤蔓,朝着秦风的双脚缠去。
秦风一边躲避石魔的攻击,一边观察着石魔的弱点。他发现,石魔体表的苔藓虽然能分泌黏液,却在胸口处有一块裸露的岩石,岩石上刻着一道与轮回塔影相似的纹路,纹路中闪烁着微弱的黑色光芒——那应该就是石魔的核心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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