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归来》刊登在报纸上之后,孙科长拿着报纸,问静安:“这女的是谁呀?”
静安说:“我一个朋友。”
孙科长说:“你还有这样的朋友,到底遇到啥事,让人给毁容了?”
静安现在聪明了一点点,她知道,办公室里的人说话,不都是表面上的意思,还有许多潜台词。
孙科长的话就是说:“你还认识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在外面肯定惹事不少,才遭到报复。”
静安半开玩笑地说:“孙科长,上次你掉沟里摔得不像样,也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遭到报复了吗?”
孙科长见静安说话不对,就不再吭声。
静安想好了,办公室里的人一个都不能交,尽量少跟他们说话。这些人就想看你热闹。
静安的心思用在工作、写作和家庭上,她没有时间琢磨勾心斗角的事,也不屑于干这些龌龊的事。
但有些人工作清闲,家里也清闲,大把的时间就用来琢磨人。
静安给自己定一条规矩,工作好好干,话要少说,一个朋友也别交。
等着年底有机会转正,让他们看看,静安也不是好惹的!
任局已经答应静安,这件事虽然不是板上钉钉,但也十有八九。
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静安从来不写。她不喜欢写勾心斗角的事,况且,有许多事情是不能写的。
写出来就容易出事。比如,有一回医药局到农村去发药,免费的。
但是,有个村干部却告诉静安,药有过期的。静安问孙科长,孙科长竟然说,过期的也好使。
这不是笑话吗?
静安想构思一下,写一篇小小说。
晚饭后,她跟侯东来一边干活一边闲聊,她就当笑话,把这件事跟侯东来说了。
侯东来立刻说:“这件事你千万别写!你写男欢女爱,怎么写都行,就是不能写官场,一字不提。”
静安看侯东来一本正经,一脸严肃,就明白这件事不简单,她再也不写这种素材的小说。
况且,生活中各种事情,应接不暇,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写呀,就身边人的故事,就够静安写很久。
《归来》发表之后,静安接到宝蓝的电话。
宝蓝霸道地说:“静安,赶紧的,晚上来啊,请你吃饭。”
静安说:“啥事?晚上我没有时间,得回家给孩子做饭。”
宝蓝说:“你对象不能做饭吗?”
静安有过一次喝醉事件,她尽量不再晚归。
静安说:“他每天回来的时间不多,我不在家,那成啥了,你就说啥事吧。”
宝蓝说:“好事,你必须来,二平也来。”
静安说:“要不,我中午去,我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都给你,还不行吗?”
宝蓝笑了:“也行,我给二平打电话,让她中午过来。”
中午,静安骑车去了宝蓝的美容院。
宝蓝的美容院是二层楼,不过,她二层楼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尖顶,算是一个小阁楼。
静安和二平每次到宝蓝,就上这个阁楼里说话,四外都是玻璃,在这里聊天,很有感觉。
除了夏天不行,因为夏天阁楼里太热。
静安去美容院的时候,发现美容院中午也忙,一些贵妇晚上没时间,就上午或者中午来美容院做美容。
在门口,静安看到鞋柜里有许多顾客的鞋。
静安穿着美容师递过来的拖鞋,从狭窄的楼梯走到阁楼。
阁楼的门开着,传出二平的声音:“快上来,就等你喝酒了。”
静安走进去,看到宝蓝坐在地板上,正把一罐啤酒,放到桌子上。
这个小小的阁楼,里面有个榻榻米,还有一个半尺多高的炕桌。
现在,炕桌上摆着几样小菜,三罐啤酒,两人坐在桌子的两侧,就等着静安入席。
静安笑着问两个姐妹:“啥好事啊?要庆祝?”
宝蓝用一贯的霸道口吻:“坐下,先喝一杯再说。”
静安坐下了,却冲宝蓝摆摆手:“我不能喝酒,下午上班呢。”
宝蓝说:“谁规定上班不能喝酒?”
那个年代,没有这个规矩。
静安笑了:“约定俗成的呗,男人可以喝得酩酊大醉,但是女人要是这样,在单位就名誉扫地。我这名誉已经快完蛋,再喝酒上班,那就彻底废了。”
静安从包里拿出自己的保温杯,从角落的一个柜子上取了一个玻璃杯。
她把保温杯里的水倒在玻璃杯里,水已经没有一点温度。
二平说:“这保温杯都不保温了,你还留着呢?”
这是在工厂里,李宏伟送她的保温杯。静安一是节俭,二是念旧,一直没舍得扔。
二平说静安喝水,有点扫兴,不过,杯子里的白水也能冒充白酒,凑合吧。
三人喝了一口,静安好奇地追问:“宝蓝,到底啥事,你整得这么神秘,你要是再不说,我都不敢吃菜。”
宝蓝冲着静安笑:“这顿饭,就是请你的,我得谢谢你,帮我做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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