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呢?”姜昭突然想到,“您说的这处大殿,想来应该是合欢宗圣地里专门供奉麒麟之处吧?为何它会破败呢?难道后来的合欢宗忘记了这段历史?”
“没错。”曾信之点点头,“合欢宗圣地的种种传承,皆是来自神兽麒麟。靠着麒麟提供的种种资源,合欢宗迅速跻身十大宗门之列,弟子也越招越多。只是慢慢的,圣地中的资源就不够分了。”
“为了控制圣地的资源分配,合欢宗削减了可以进入圣地的人数,只是这样一来,麒麟收到的信仰之力就少了许多,它所提供的资源也跟着减少。如此一来,竟陷入了恶性循环。”
资源少了,能进入圣地的人就更少了,信仰之力也变少了。
姜昭啧了一声,“那合欢宗就不想点别的办法吗?难不成这圣地里的宝贝就可着麒麟一个人薅?”
“想了。”曾信之回答道,“那些外出前往秘境寻宝的弟子们,还有前往仙魔战场的弟子们,回来时都会带回不少宝物,这些便被宗门拿去充盈圣地的储藏。只是大家进入圣地之后,习惯性地结伴去走宽阔的大路,而偏偏供奉麒麟的大殿是个偏僻小道。”
“一来二去,别的路径上宝贝越来越多,供奉麒麟的路上慢慢变得荒芜。直到最后,麒麟大殿彻底被荒废了。”
曾信之叹了口气,“麒麟虽为福泽一方的神兽,可原本说好的利益交换竟被单方面违约。它心有不甘也是在所难免的。”
“是啊。”姜昭也皱了皱眉头,“合欢宗的做法虽然看起来不大地道,可一代一代的传到今日,光宗主就换了上百个,当初与麒麟的那个约定早就在岁月中变得模糊了。”
“话是这么说,可积累了数年怨气的麒麟还是做出了夺舍的举动。”曾信之一脸无奈,“甚至还酿成了秘境中的惨祸,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留了。”
“嗯?听这意思,您后来想到了解决办法?”
“也不算什么解决办法,只是我出了圣地之后,便将此事告知了合欢宗的宗主和我师父,请他们定夺此事。他们得出的一致意见……”
“是牺牲许凝烟。”
曾信之艰难地说出这句话,“若只是疑难杂症,合欢宗愿意不遗余力地救治她。可如今牵扯上了这个创立宗门时就存在的神兽麒麟,合欢宗宗主一来担心消息走漏之后,被其他宗门觊觎,二来则害怕麒麟伤愈后对整个合欢宗进行报复。”
“那时候我们都想不到别的办法。”他的声音中满是不甘与挫败,“与其等待一个可能不会醒来的人醒来,还不如将这件事情扼杀在萌芽状态,大家全都装作与此事毫无关联。”
姜昭点点头。
她能理解这些人想要自保的心情。
其实也就是她,因为身负几种神兽血脉,才对神兽的存在没有那么多抵触的情绪。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神兽是神圣的,高高在上的,不可侵犯的存在。
身为普通修士,有什么能力与神兽抗衡?
“所以,合欢宗重新修缮了圣地中的麒麟大殿,重新命弟子对麒麟进行供奉。而许凝烟,便由我师父带去回春谷,待一切准备就绪,师父会强行泯灭凝烟的神识,然后将她送回合欢宗圣地。”
“可是这样一来,许前辈的身体岂不是就完全变成了麒麟的容器?”
姜昭皱着眉,“依我所见,既然麒麟已经做出了夺舍、害人这样的事情,便没有任何保全它的理由。莫不如趁他病要他命。”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不再挽留许前辈的性命,那就不如——”
全都杀掉。
姜昭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曾信之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如今的年轻人里,像你这般……杀伐果断的,的确不多。”
“杀伐果断”只是一句场面话,实际上曾信之觉得姜昭身上的杀气已然完全超过了其他同龄人。
他没有多想,只是继续说道,“你说的没错,只是那时候所有人都被神兽吓破了胆,只想跪着祈求它的宽恕,哪里想得到它怨恨了那么多年,早就不是当初带来福泽的瑞兽麒麟了。”
“所以你们真的那么做了?”
“是,也不是。”
曾信之嘴角扬起一丝浅笑,“回春谷只懂救人,不懂害人,何况是泯灭神识这样的阴损之法?只是我师父被迫参与其中,已经没了退路。不过在我师父研究典籍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什么?”
“其实倒也不必泯灭神识,只要有办法把许凝烟的神识分离出来,所有的问题便会迎刃而解。”
“……”姜昭倒吸一口凉气,“且不说将人的神识从她本人的身体分离出来有多么痛苦,就算你能分离出来,那许前辈的神识又该放到何处呢?”
“所以,我又为她寻得了一具身体。”
曾信之的表情平静中透着一丝疯狂,“她可以活下来,只是她不再是许凝烟了。”
“但那有什么关系呢?至少,她可以活着。”
“……你真是疯了。”
姜昭看向他,像在看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她从没想过被世人推崇备至的医术圣手,竟有如此偏执疯狂的一面。
“或许吧。”曾信之撇过头去,“可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
姜昭也跟着沉默。
是啊,眼睁睁看着许凝烟彻底死去,和费尽心思哪怕以一种不齿的形式为她谋取一线生机之间——
就算是姜昭,也无法毫无愧色地从中做出选择。
“唉……”她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从头至尾好像没有一个人应该为此负责,可好像所有人又都莫名其妙地背负上了某种责任。
好在,曾信之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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