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深处,阴影浓稠如墨。
刘小利松开钳制,将李鹿往前一推。李鹿踉跄几步,扶住墙壁才站稳。他脖颈上的刀口不深,但血珠仍在渗出,在惨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
“滚。”刘小利冷声道,收起短刀。
姬红叶的枪口依旧指着巷口方向,警惕着臧本下介可能的追击。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和呼喊,显然是洪门的人正与追兵周旋。
李鹿扶着墙喘息,眼神涣散。他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指尖沾血,在昏暗中看不清颜色,但那黏腻湿热的触感让他浑身发抖。
不是怕。
是……彻底的绝望。
药没了。
金九拼死护住的那批药,此刻正在被转移。而他,臧本下介寄予厚望的“棋子”,不但没能抢到药,反而成了人质,成了拖累。
“下介叔……”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我……我又搞砸了……”
刘小利懒得理他,转身对姬红叶说:“我们快走,回旅店。金九伤得不轻,得赶紧想办法。”
姬红叶点头,枪口微微垂下,但仍保持警戒姿态。
就在两人准备转身离开时——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近乎野兽般的低吼从身后响起!
刘小利猛地回头!
只见李鹿双眼赤红如血,瞳孔里看不到一丝理智的光。他嘴唇哆嗦着,涎水从嘴角流下,整个人弓着背,像是某种即将扑食的野兽。
“药……”李鹿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我的药……”
“疯子。”姬红叶皱眉,重新抬起枪口。
但已经来不及了。
李鹿发出一声完全不像人类的嘶嚎,整个人如炮弹般朝着刘小利扑去!动作之快、之突然,完全出乎意料!
刘小利只来得及侧身,李鹿的指甲已经刮过他手臂,撕开布料,留下几道血痕。那股冲力把他撞得后退几步,背脊狠狠撞在墙壁上!
“小利!”姬红叶惊呼。
李鹿一击未中,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像条疯狗般再次扑上,这次直接张口咬向刘小利的脖子!
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记重踹从侧面袭来,狠狠踢在李鹿腰侧!
陈树不知何时已从巷口冲了进来。他那一脚用了十成力,李鹿整个人被踢得横飞出去,“哐当”一声撞翻墙角的破竹篓,滚倒在地。
“没事吧?”陈树扶住刘小利,眼神紧张。
刘小利喘着气摇头,手臂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没事,皮外伤。”
可话音未落,地上蜷缩的李鹿又动了。
他缓缓爬起来,动作怪异——先是四肢着地,像动物一样弓起背,然后才摇摇晃晃站直。月光照在他脸上,那张原本还算清秀的脸此刻扭曲得不成样子,眼睛完全失焦,口水混着血沫从嘴角往下淌。
“药……药……”他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声音越来越尖,“给我药……痒……好痒……”
陈树瞳孔一缩。
李鹿因为人造誓环的副作用,浑身奇痒,全靠福西林压制。而现在药没了,症状全面爆发——不仅是生理上的痛苦,更是精神上的彻底崩溃。
“他疯了。”陈树低声说。
“早就疯了。”姬红叶冷声道,枪口再次抬起,这次直接对准李鹿的眉心,“这种人,活着也是祸害。”
她手指搭上扳机。
“别!”刘小利突然出声。
姬红叶动作一顿,皱眉看他。
“别开枪。”刘小利推开陈树的手,自己站直身体。他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但他看都没看一眼,只是盯着李鹿,“不值得。”
“不值得?”姬红叶声音发冷,“他刚才差点咬断你的喉咙!”
“我知道。”刘小利深吸一口气,“但你看他现在——跟条疯狗有什么区别?杀一条疯狗,脏手。”
他走到李鹿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月光下,李鹿还在哆嗦,双手疯狂抓挠着自己的脖子和手臂,指甲抠进皮肉,留下道道血痕。
“李鹿。”刘小利开口,声音出奇地平静,“听得见吗?”
李鹿动作停了一瞬,赤红的眼睛茫然转向声音来源。
“药,”刘小利一字一顿,“你抢不到!”
李鹿喉咙里发出“嗬嗬”怪响。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刘小利继续说,“要么继续当条疯狗,在这儿把自己抓烂、痒死。要么……滚回去找你的下介叔,看他还有没有办法。”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不过我看,他大概也懒得管你了。毕竟你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这句话像是一把刀子,狠狠扎进李鹿心里最痛的地方。
他浑身剧烈一颤,眼睛里的疯狂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取代。
“下介叔……不要我……”他喃喃自语,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他不要我了……我……我没用了……”
陈树看得心里发寒。
李鹿此刻的样子,比刚才发疯时更可怕——那是彻底被抛弃、被碾碎尊严后的绝望。一个人可以忍受痛苦,可以忍受屈辱,但一旦失去存在的价值,就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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