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毕竟是自己最看重、寄予厚望的孙辈,打骂无用,终究要点明利害。
他声音沉缓,却字字千钧:“挚儿,你今日所为,若单论律法情理,或许无错。但你让严闾看见了,让他知晓你在追查此事,这便是大错特错!严闾是何人?他是赵高最忠实的鹰犬!他知道了,便等于赵高知道了!且不论这取骨炼丹的勾当是否赵高亲手所为,但为陛下寻访长生之术,乃是陛下默许、由赵高一手操办之事!你现在可明白了?你这是在掘赵高的根,是在又一次狠狠得罪他!如今朝堂之势瞬息万变,王翦老将军为何急流勇退?李斯丞相如今在陛下面前说话还有几分重量?我蒙家手握重兵,镇守北疆,功高震主,早已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陛下虽仍信重,然帝王之心深似海……此刻更需谨言慎行,如履薄冰!你……你此举,是将我蒙家又往风口浪尖上推了一把啊!”
这番话语重心长,剖肝沥胆,将当前朝堂的波谲云诡、蒙家面临的微妙险境赤裸裸地摊开在了蒙挚面前。
书房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蒙挚脸色发白,紧紧攥住了拳,显然被祖父这番话深深震动。
就在这死寂的、连呼吸都显得沉重的时刻,一个极小、极轻、带着一丝怯生生颤音的女声,弱弱地在一旁响了起来:
“那个……大将军……羹汤……若是再不用……底下……底下怕是就要糊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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