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木屋的窗纸,将淡金色的光洒在青石板地上。周清如刚将熬好的米粥端上桌,就见郑明远从床上起身,他穿着粗布短打,胸口的伤口虽未完全愈合,却已能挺直脊背,眼神比往日更添几分坚定。
“清如,”郑明远走到桌边,没有像往常一样端碗,反而双手按在桌沿,语气异常郑重,“昨日你深夜复仇,我思来想去,总觉得后怕。以后不管是查吞汉司的线索,还是为张大人报仇,咱们俩一定要商量着来。我不想你独自涉险,更不想你有任何闪失。”
周清如端粥的手顿在半空,抬头看向郑明远。他的目光灼热而真诚,没有丝毫敷衍,像是在许下一个沉甸甸的承诺。往日里独自背负仇恨的委屈、深夜行动的恐惧,在这一刻突然化作暖流,涌遍全身。她眼眶微微湿润,鼻尖发酸,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轻轻点头:“好,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跟你商量,绝不独自行动。”
郑明远见她答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伸手接过粥碗,又给她盛了一碗:“这就对了。咱们如今是并肩作战的伙伴,理应互相照应。等我伤再好些,咱们就去查明月楼的底细,看看王畯和金莺到底在谋划什么。”
两人低头喝粥,木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响。阳光渐渐爬高,照在两人身上,驱散了昨夜复仇的阴霾,也让这份刚刚定下的约定,多了几分温暖的重量。
同一时刻,临安城南的明月楼已是一片喧嚣。朱红的楼门前,车马络绎不绝,穿着锦袍的官员、腰佩弯刀的武夫,三三两两地走进楼内,丝竹声与娇笑声从楼里飘出,掩盖了藏在暗处的阴谋。
二楼的“听风阁”内,吕守玄正躬身迎进一名身着绯色官袍的男子。他是明月楼的对外主管,头发已花白,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任谁也看不出,他是吞汉司的老成员,更是王畯最信任的谋士。
“顾大人大驾光临,真是让明月楼蓬荜生辉啊。”吕守玄引着男子坐下,挥手叫来侍女,“快请莺娘过来,说顾大人来了。”
被称作“顾大人”的男子名叫顾昭谦,是朝中主张向金国投降的大臣,与王畯父子素有往来。他靠在椅背上,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眼中满是不耐:“吕主管,王大人呢?我今日来,是要跟他商量和谈的细节,可不是来寻欢作乐的。”
“顾大人莫急。”吕守玄笑着递过一杯酒,“王大人尚有要事处理,让属下先陪大人小酌片刻。莺娘的手段,大人又不是不知道,有她陪您,保管您能尽兴。”
顾昭谦冷哼一声,却还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虽主张投降,却也贪恋美色,尤其是明月楼的头牌金莺,每次来都要让她作陪。
不多时,房门被轻轻推开,金莺身着粉色纱裙,端着一壶酒走了进来。她发髻上插着金步摇,随着脚步轻轻晃动,眼神妩媚,一进门就对着顾昭谦盈盈一拜:“顾大人,许久不见,您可还安好?”
顾昭谦的目光瞬间被她吸引,之前的不耐烟消云散,笑着招手:“莺娘来了,快过来陪我喝几杯。”
金莺顺势坐在他身边,为他斟满酒,声音柔得像水:“大人今日看着心情不佳,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顾昭谦端着酒杯,叹了口气:“还不是赵昚那小子,近日总跟张浚、虞允文厮混,听说还在暗中整顿军备,想要跟金国开战。若是坏了和谈的大事,咱们这些主张投降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金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却依旧笑着劝酒:“大人何必烦恼,有王大人在,定会想办法解决。您先喝酒,莫让这些烦心事扰了兴致。”
她一边劝酒,一边有意无意地打探着朝中动向,顾昭谦被她哄得晕头转向,酒一杯接一杯地喝,渐渐敞开心扉,将赵昚近日的行踪、和谈的具体条款,都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酒过三巡,顾昭谦已是醉眼朦胧,看着金莺娇媚的面容,再也按捺不住,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吻了上去。金莺没有反抗,反而顺势依偎在他怀中,两人很快缠绵在一起,屋内的气氛变得暧昧而混乱。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几声“喵呜”的猫叫,声音清脆,却在寂静的楼内显得格外突兀。顾昭谦正情动,哪里在意这小小的猫叫,只含糊地骂了一句“该死的猫”,便继续动作。
可猫叫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像是就在门外,甚至透着门缝钻进屋里。顾昭谦终于不耐烦,正想呵斥,却突然感觉周身一冷,屋内的烛火“噼啪”作响,明明灭灭。
他猛地抬头,只见一个身着素色衣裙的姑娘不知何时出现在屋中,正站在床边,一双金黄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那笑容里满是冰冷的杀意,看得他浑身发毛。
“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顾昭谦吓得浑身一僵,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金莺也察觉到不对,猛地推开顾昭谦,抓起散落的衣服,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只留下一句“大人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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