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美术课成了教室里最安静的角落。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池亦飞的画本上投下明暗交错的条纹,少年正趴在桌上,用彩色铅笔细细填补樟树林的阴影 —— 那是他根据陆景然的模糊地图,补画的 “四人初遇场景” 草图。
纪书遥坐在他身边,手里转着铅笔,目光落在画中樟树林深处:“亦飞,你梦里的樟树林,是不是有这么多分叉的树枝?” 她指尖点在画纸边缘,那里的星纹符号被画得比之前更清晰,笔尖划过的痕迹里似乎藏着细微的光泽。
“嗯!” 池亦飞用力点头,橡皮擦在画本上蹭出轻微的声响,“梦里的树更高,叶子会发光,像撒了星星在上面。” 他突然翻到前一页,指着那张暴雨中共享伞的画,“昨天淋雨的时候,我好像想起一点,小时候也和书遥姐姐一起躲雨。”
书遥的心脏轻轻一颤,手腕的印记突然泛起暖意。她刚想追问细节,江叙白抱着一摞画纸从走廊走进来,黑色校服的袖口沾着点颜料 —— 美术老师让他帮忙分发静物写生的参考图。他路过两人身边时,口袋里的银纽扣不经意间蹭到桌角,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发画纸了。” 江叙白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却特意把一张印着樟树的参考图放在池亦飞桌上,“这个或许能帮你画得更像。” 他的目光在画本上停留了一瞬,当看到樟树下的星纹符号时,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的纽扣。
陆景然则坐在斜后方,假装整理画具,实则用平板监测着周围的能量信号。屏幕上显示着四条平稳的曲线,分别对应四人的旧物能量,只是在江叙白靠近画本时,代表纽扣的曲线微微跳动了一下。他的目光时不时瞟向苏晚的方向 —— 她正对着一张空白画纸发呆,手里的铅笔却始终没落下,显然心思根本不在写生上。
“池亦飞,你画的是什么呀?”
苏晚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了池亦飞一跳,手里的彩色铅笔 “嗒” 地掉在地上。她抱着画夹走过来,白色连衣裙上沾了点蓝色颜料,脸上却挂着自然的笑,目光却像黏在画本上似的,挪不开分毫。
“没、没什么…… 是梦里的场景。” 池亦飞慌忙用胳膊挡住画本,耳尖涨得通红。他下意识地摸向画本外侧的口袋,那里装着那张橘子味的糖纸,指尖碰到糖纸时,能感觉到细微的暖意。
书遥不动声色地把画本往自己这边拉了拉,笑着打圆场:“亦飞在画我们秋游看到的樟树林,他画风景特别像。” 她刻意挡住画中星纹符号的位置,同时用脚尖碰了碰江叙白的鞋 —— 这是约定好的 “警惕信号”。
江叙白立刻会意,弯腰捡起地上的铅笔,递还给池亦飞时,故意撞了下苏晚的胳膊:“不好意思,手滑了。” 他的动作很轻,却精准地让苏晚口袋里的设备硌到了腰侧,屏幕瞬间亮起一道蓝光,又很快暗了下去。
苏晚的笑容僵了一下,却没发作,反而顺势凑得更近了些:“我看看嘛,说不定能给你提提建议。我以前学过素描的。” 她的指尖快要碰到画本边缘时,陆景然突然咳嗽了一声。
“苏同学,你的画纸还空着,老师要是过来检查会说的。” 陆景然推了推眼镜,平板在桌下悄悄调整了干扰频率,屏幕上弹出 “目标设备信号压制中” 的提示。苏晚口袋里的设备果然发出一阵细微的 “滋滋” 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
苏晚咬了咬唇,只能不甘心地退开半步,却依旧站在旁边,目光透过池亦飞的胳膊缝隙,死死盯着画本上的星纹符号。她总觉得那些符号藏着关键线索,只要能近距离观察,说不定就能破解能量波动的秘密。
美术老师巡视到这边时,池亦飞正好完成了最后的勾勒。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画本递了过去:“老师,这样画可以吗?” 画中的樟树林郁郁葱葱,四个小小的身影站在树下,手里分别拿着糖、纽扣、笔记本和画本,地面的星纹符号泛着淡淡的铅笔光泽。
“画得很好。” 老师赞许地点点头,指尖在画纸上轻轻划过,“尤其是光影处理,很有灵气,就是这些符号…… 是什么特殊的标记吗?”
老师的指尖刚碰到星纹符号,池亦飞突然 “呀” 了一声。书遥也瞬间屏住了呼吸 —— 只见画中星纹符号的边缘突然泛起极淡的金光,像是被阳光照亮的碎金,紧接着,四个小人的轮廓也跟着亮了起来,连头发丝的细节都变得清晰了一瞬,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画纸上走下来。
“这、这是……” 老师也愣住了,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金光在画纸上停留了不到两秒,就像被风吹散似的消失了,只留下淡淡的铅笔痕迹。池亦飞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手指颤抖着摸向画纸:“它、它亮了!和糖纸一样亮了!”
这一幕恰好被苏晚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瞳孔猛地收缩,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设备 —— 就在画纸发光的瞬间,设备突然发出尖锐的 “嘀 ——” 声,红色的警报灯疯狂闪烁,屏幕上弹出 “高强度星纹能量爆发!来源:纸质载体!” 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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