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点的台灯彻夜未熄，暖黄的光晕将五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晚坐在沙发边缘，指尖反复摩挲着已经恢复翠绿光芒的挂件，目光落在桌面上摊开的监狱地图上，却始终没敢抬头看对面的伙伴 —— 那句藏在心底三年的秘密，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她呼吸发紧。
陆景然刚给假数据传输系统设置好自动循环程序，抬头就撞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苏晚，你从刚才就不对劲，是不是感知到什么危险了？”
平板的蓝光映在他脸上，带着几分担忧。江叙白正用红光检查屏障的能量稳定性，闻言也停下动作，纽扣的光芒在掌心轻轻跳动，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紧绷的侧脸上。
书遥将整理好的线索分类放进文件袋，注意到苏晚攥得发白的指节，立刻猜到了几分：“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们都在。” 她特意拉过池亦飞坐在身边，小家伙正抱着画本打哈欠，糖纸搭在眼皮上，像只慵懒的小蝴蝶，刚好能缓和些许凝重的气氛。
苏晚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头，眼神掠过每个人的脸 —— 书遥的温和、江叙白的关切、陆景然的疑惑、池亦飞的懵懂，这些温暖的目光让她鼓起了勇气，却也让她更加愧疚。
“其实…… 星穹用我妈妈要挟我，不止是让我上传你们的能力数据。”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指尖死死抠着沙发布料，“他们还给了我一个任务 —— 每月提交一次‘羁绊能量监测报告’，记录你们之间情感互动的细节，包括…… 包括每次共鸣时的能量波动规律。”
陆景然的笔尖 “啪嗒” 一声掉在平板上，他猛地抬头：“你是说，你之前给星穹发的数据里，还有我们的情感记录？”
苏晚的脸瞬间白了，慌忙摇头：“不是的！我没有真的提交！” 她将一直藏在口袋里的旧记录本掏出来，封面已经磨得发白，里面密密麻麻写着数据，却有很多处被红笔涂改的痕迹，“星穹要的是‘能用于武器研发的纯净羁绊能量数据’，但我发现他们在根据我提交的报告调整能量抽取器的参数，就开始故意篡改数据 —— 把你们的羁绊能量值压低，还伪造了‘情感互动会削弱能力’的假结论。”
江叙白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三年前我刚被星穹标记为‘005 号’时，他们就告诉我，我妈妈是‘背叛星穹的叛徒’，被关在监狱最深处，只要我乖乖听话，就能保她平安。” 苏晚的声音渐渐带上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这是骗局，可我不敢赌…… 我怕我反抗了，他们真的会伤害我妈妈。”
她想起每次提交假数据时的提心吊胆，想起看到星穹用虚假报告伤害其他适配者时的愧疚，想起伙伴们毫无保留信任她时的不安，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对不起，我骗了你们这么久。我明明知道星穹的阴谋，却因为害怕，一直不敢坦白，还偷偷监测你们…… 你们肯定很讨厌我吧？”
池亦飞最先反应过来，立刻从书遥怀里爬起来，扑到苏晚身边，小手紧紧抱住她的腰：“苏晚姐姐才不是坏人！姐姐是为了保护妈妈！亦飞不讨厌姐姐！” 糖纸从她掌心飘起，橙光温柔地擦去苏晚脸上的眼泪，“糖纸说姐姐的眼泪是‘善良的眼泪’，和妈妈的一样好。”
书遥走过来，蹲在苏晚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掌心的金光带着安抚的力量：“傻丫头，我们从来没怪过你。” 她拿起桌上的旧记录本，翻到被涂改的页面，“你看，这些涂改痕迹里全是你的挣扎，你早就用自己的方式在反抗了，这不是背叛，是勇敢。”
“可是我隐瞒了这么久……” 苏晚哽咽着说。
“隐瞒是因为害怕，不是因为恶意。” 书遥的眼神无比坚定，“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你的软肋是妈妈，这从来不是丢人的事。而且你没有真的伤害我们，反而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我们，这就够了。”
陆景然也走过来，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几分释然：“其实我早就怀疑了。之前破解你设备的时候，发现有很多数据修改的痕迹，只是没敢确定原因。现在知道真相，反而松了口气 —— 还好你没真的听星穹的话。” 他挠了挠头，露出个略显腼腆的笑容，“再说了，能把星穹的监测系统耍得团团转，你也很厉害啊。”
苏晚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三人，心里的巨石终于落了地，却还是有些不安地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江叙白。
江叙白慢慢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他的表情依旧淡淡的，眼神却比平时柔和了许多：“别哭了，眼睛都肿了。” 见苏晚没接，他干脆直接伸手，轻轻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动作带着几分笨拙的温柔，“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换作是我，也会为了家人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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