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唱一和,一番话说得是酣畅淋漓,张昭被驳得是面红耳赤,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得悻悻然坐下。
堂上群臣见首席谋士落败,皆面露不忿。虞翻立刻起身,厉声质问:“曹军号称百万,兵锋正盛!刘备兵败当阳,不过残兵败将,何来的胆气,敢言不惧曹军?”
诸葛亮还未开口,陆瑁已抢先冷笑一声,反唇相讥:“我主虽败,然败于仁义,为护百姓而败,非战之罪!我军上下,同仇敌忾,士气高昂,纵是残兵,亦是虎狼之师,何惧之有?倒是贵方,坐拥长江天险,兵精粮足,带甲十万,反倒被曹操一封檄文吓得六神无主,朝中诸公争相劝主降贼,以求苟安。两相比较,究竟谁更可笑,想必天下人心中,自有一杆秤!”
“你!”虞翻被噎得满脸通红,指着陆瑁,却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步骘起身,语带嘲讽地说道:“听闻二位来此,莫非是欲效仿战国时的苏秦、张仪,来我江东逞口舌之利,游说我主吗?”
诸葛亮闻言,神色一正,朗声道:“苏秦佩六国相印,合纵抗强秦;张仪两度为相,连横辅霸业!此二人皆是审时度势、匡扶社稷之豪杰!我与子璋今日前来,正是要效仿此等先贤,联合仁义之师,共抗国贼!这又有什么不对?总好过某些人,身为汉臣,食汉之禄,却闻曹贼虚言恫吓,便畏敌如虎,未战先怯,力劝主公屈膝请降!此等行径,与卖主求荣之辈,又有何异?!”
步骘被说得是哑口无言,羞惭地低下了头。
堂上气氛愈发紧张,薛综起身,引经据典道:“汉室自灵帝以来,气数已尽。曹操得天时,拥天下三分之二,此乃天命所归。刘备不识天数,强行逆天而为,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住口!”诸葛亮闻言,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案,厉声呵斥道,“无父无君之徒,安敢在此妄谈天命!人生于天地之间,当以忠孝为本!尔身为汉臣,不思尽忠报国,反认篡国之贼为天命,此乃不忠!尔祖祖辈辈,皆食汉禄,方有今日,尔却欲卖主求荣,此乃不孝!似你这等不忠不孝、认贼作父之徒,又有何颜面立于这庙堂之上,与天下英雄论道?!”
薛综被骂得是体无完肤,面如死灰,羞惭满面地退了下去。
陆绩见状,自恃出身名门,起身冷笑道:“刘备不过一织席贩履之辈,出身微末,乃是乡野村夫,如何能与曹丞相相提并论?又凭何继承大统?”
此言一出,陆瑁眼中寒光一闪。他与陆绩同姓,此刻却感到无比的羞耻。他霍然起身,声音冰冷如铁:“陆绩!我羞与你同姓!昔日汉高祖刘邦,亦不过一泗水亭长,最终不也斩白蛇而起义,开创我大汉四百年基业?英雄不问出处!我主虽曾织席贩履,却心怀天下,仁德布于四海,乃高祖之后,汉室正统!反观曹操,其祖曹腾,不过一宦官阉人;其父曹嵩,乃是花钱买来的太尉。他曹操世受汉禄,身居高位,却不思报效君王,反而专权弄政,欺君罔上,实乃汉贼!与我主相比,一个是大汉的孝子,一个是曹氏的逆子!孰高孰下,一目了然!”
陆绩被陆瑁这一番话骂得是狗血淋头,尤其是被点出同姓之羞,更是无地自容,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呐呐无言。
严畯见状,试图从学问上找回场子,起身问道:“敢问诸葛先生,治何经典?”
诸葛亮此刻已是舌战群儒,气势如虹,闻言不屑地冷笑道:“昔日伊尹耕于有莘之野,姜尚钓于渭水之滨,张良、陈平亦非饱读经书之辈,他们何曾拘泥于章句经典?腐儒皓首穷经,寻章摘句,除了会做几篇酸腐文章,于安邦定国,又有何用?昔日杨雄,文采冠绝当世,号称‘西道孔子’,却屈身侍奉王莽,最终落得个投阁而死的下场!似此等‘小人之儒’,纵然笔下有千言,胸中无一策,又有何益?”
严畯被说得是垂首不语,冷汗直流。
程德枢见众人皆败,仍不甘心,强作镇定地讥讽道:“先生所言,皆是空谈,并无实学,不过是巧舌如簧罢了!”
诸葛亮闻言,厉声道:“儒者,亦分君子之儒与小人之儒!君子之儒,忠君爱国,守正辟邪,其学问足以泽被后世,其功业足以光照汗青!小人之儒,则只知雕章琢句,皓首穷经,年轻时卖弄文采以求官,年老时着书立说以传名,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可用!与国无益,与民无补!”
此言一出,满堂文臣皆是面色大变,仿佛被这一言戳中了痛处。张温、骆统等人还想再辩,却不知从何说起。
就在此时,一声暴喝如平地惊雷般响起:“够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老将黄盖一身铠甲,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他怒目圆睁,须发戟张,指着满堂文臣喝道:“曹军百万大军已兵临城下,尔等不思退敌之策,反倒在此与客人徒逞口舌之利,刁难为难,岂是我江东的待客之道?!”
他声如洪钟,威势逼人,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黄盖不再理会众人,径直走到诸葛亮与陆瑁面前,一抱拳,沉声道:“我家主公,已恭候二位多时了!”
随即,便在黄盖与鲁肃的引领下,诸葛亮与陆瑁昂首挺胸,穿过那一张张或惊愕、或羞惭、或怨毒的脸,向后堂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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