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获带着他麾下被释放的将领,在无数汉军士兵平静而又带着一丝怜悯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汉军大营。那份被释放的“恩典”,在他看来,是比战败和捆绑,更深刻、更刺骨的羞辱。
“陆瑁……我必杀汝!”孟获在心中,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
他回到自己那片狼藉的营地,立刻召集残部。那些溃散的蛮兵见到自己的大王安然归来,军心稍定。孟获利用自己多年来在南中建立的威望,振臂一呼,很快又聚集了三万余人。
这一次,他没有再选择硬碰硬。他将陆瑁那句“你败在傲慢与无知上”的话,狠狠地记在了心里。他知道,在计谋上,自己或许不如那个年轻的汉人统帅。那么,他就用汉人绝对无法战胜的东西,来对付他!
“全军,向南撤退!”孟获下达了命令,“渡过泸水!在南岸,安营扎寨!”
此令一出,众将哗然。
其弟孟优急道:“兄长,为何要撤?我军士气尚在,正好可以与汉军决一死战!”
孟获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决战?不。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遥望着南方,那片在阳光下,都泛着诡异色彩的河谷,沉声道:“泸水河谷,日间酷热,瘴气横生;夜间冰冷刺骨,水汽含毒。汉军那些娇贵的躯体,如何能抵挡?只要我们据守南岸,不出十日,他们无需我军一兵一卒,便会病死大半!到那时,我们再渡河掩杀,陆瑁的人头,唾手可得!”
众将闻言,纷纷大喜,皆赞蛮王英明。
于是,孟获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南撤去,很快便渡过了泸水,在南岸,依山傍水,扎下营寨,并沿河设立了无数哨卡,摆出了一副坚守不出的姿态。
汉军大营。
孟获大军的动向,被无当飞军的斥候,第一时间,传回了陆瑁的案前。
马谡指着地图上的泸水,眉头紧锁:“中都护,这孟获学聪明了。泸水之险,早有耳闻。其水,白日可渡,然气蒸如沸,人若饮之,必死无疑;夜间水冷,然瘴气弥漫,触之即病。我军若强行渡河,必损失惨重。若屯兵于北岸,日久天长,士卒也难耐水土,恐生兵变。此计,颇为毒辣。”
赵云亦是神色凝重:“末将曾听闻,唯有正午时分,日头最盛,瘴气稍散,方可勉强渡过。但若此时渡河,我军行动,必在敌军眼皮底下,无异于自投罗网。”
陆瑁听着众人的分析,却只是平静地看着地图,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他没有立刻下令进军,反而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决定。
“传令全军,后撤三十里,安营扎寨。”
“再传令,让随军医师,广采艾草、菖蒲等物,分发全军,命将士们佩戴于身,每日用药草熏蒸营帐。”
“最后,命工兵营,砍伐竹木,扎成竹排,越多越好。”
一连串的命令,看似都与渡河作战无关,倒像是在专心防疫。这让马谡等人,越发不解。
接下来的数日,汉军大营,真的就地驻扎了下来,每日只是操练、防疫,一副毫无进取之心的模样。而工兵营,则日夜赶工,在泸水北岸,堆积了如山一般的竹排。
这番景象,自然也落入了南岸孟获的眼中。他见汉军果然畏惧泸水天险,不敢渡河,更加得意忘形,日日在营中,与众将饮酒作乐,只等着汉军自己崩溃。
第七日,夜。
月色朦胧,泸水河谷之中,弥漫着一层肉眼可见的、乳白色的瘴气。南岸的蛮兵营寨,已经陷入了沉睡,只有零星的几个哨兵,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他们绝不会想到,在北岸那寂静的汉军大营中,一支最精锐的部队,正在无声地集结。
无当飞军,以及三千名经过挑选、水性最好的荆州老兵。
陆瑁亲自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他没有穿戴盔甲,只是一身轻便的劲装。在他的命令下,每一个士兵,都从随军医师那里,领到了一枚黑色的药丸。
“此药丸,乃华神医秘方所制,含于口中,可避瘴气之毒一个时辰。切记,万万不可吞咽。”陆瑁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士兵的耳中。
众人依令,将药丸含入口中,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气,直透心脾,头脑也为之一清。
“王平!”
“末将在!”
“你率无当飞军,乘坐竹排,从下游五里处,悄然渡河。渡河之后,不必恋战,只有一个任务——摧毁孟获的所有船只与渡口!我要让他,无路可退!”
“遵命!”
“张翼!”
“末将在!”
“你率三千荆州兵,随我,从上游十里处,一处我早已探明的浅滩,徒步渡河。我们的目标,是孟获的帅帐!”
“遵命!”
“其余人,随子龙将军坐镇中军,待天明时分,万排齐发,正面佯渡,为我等,制造声势!”
“中都护放心!”赵云抱拳,眼中,是全然的信任。
命令下达,两支精锐的部队,如同黑夜中的两道利箭,悄无声息地,向着上下游,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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