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诸葛诞奇袭暗门谷惨败之后,整整十日,潼关,这座天下第一雄关,彻底沦为了一个巨大而血腥的研磨场。
曹爽,这位大魏的辅政重臣,已经彻底被愤怒和耻辱冲昏了头脑。他不再相信任何奇谋巧计,转而采用了最原始、也最残酷的战法——以绝对的兵力优势,对潼关进行无休止的、碾压式的强攻。
十五万大军,被他分成了三部,日夜轮转,片刻不停。
清晨,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艰难地刺破弥漫在关前的血雾与硝烟时,进攻的号角便会准时吹响。数以万计的魏军士卒,如同黑色的蚁群,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呐喊着,嘶吼着,向那座在晨光中宛如浴血巨兽的雄关,发起一波又一波的死亡冲锋。
城头之上,姜维和庞德早已没有了昼夜之分。他们的甲胄上,凝固着一层又一层的血浆与尘土,原本清亮的双眸,此刻布满了血丝,声音因长时间的嘶吼而沙哑不堪。
“放箭!”庞德手持他那口标志性的大刀,刀锋上布满了缺口,他站在城垛之后,亲自指挥着弓弩手。
“嗖嗖嗖——”
箭矢如蝗,遮天蔽日。无数冲锋在前的魏军士卒,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般,成片成片地倒下。他们的身体,插满了箭矢,鲜血瞬间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然而,后面的人,却毫不畏惧,或者说,他们已经被麻木和军令所驱使,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
“滚木!礌石!给老子砸!”城头上的汉军校尉,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巨大的滚木和磨盘大小的礌石,带着呼啸的风声,从城头被推下。它们砸在魏军的盾阵上,发出“砰砰”的闷响,盾牌碎裂,骨骼断折的声音清晰可闻。有的滚木砸进人群,一路翻滚,带起一长串的血肉模糊。
魏军的投石机,也在后方疯狂地咆哮。巨大的石块,拖着长长的尾音,划破天际,狠狠地砸在潼关的城墙上。每一次撞击,都让整座关隘为之震颤,城砖碎裂,烟尘弥漫。汉军士卒不时被飞溅的碎石击中,惨叫着从城头跌落。
战争,在这里已经失去了任何技巧与美感,只剩下最纯粹的消耗。生命,在这里变得比草芥还要廉价。每一寸土地,每一段城墙,都在用双方士卒的鲜血和生命,进行着惨烈的交易。
一名年轻的魏军士卒,名叫“狗蛋”,他来自中原的一个小村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战,只知道,身后的督战队,那明晃晃的屠刀,比城头的箭矢更加可怕。他抱着一块巨大的木板,跟在同乡的身后,机械地向前冲。
“噗嗤!”
一支流矢,从他的耳边擦过,射穿了他身旁同乡的脖颈。同乡的眼睛瞪得老大,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狗蛋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想逃跑,但身后的浪潮推着他,让他无法后退。他只能闭上眼睛,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继续向前冲。
城头,一名汉军老兵,刚刚用长矛捅下了一个爬上云梯的魏兵,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便从天而降。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便被砸成了肉泥。
姜维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他的心,在滴血。这些,都是大汉的子民,是大汉最后的精锐。然而此刻,他们却在这座绞肉机里,被无情地吞噬。
“大司马,南段城墙,魏军的攻势太猛,快顶不住了!”一名传令兵,浑身是血地跑来。
姜维的目光,立刻转向南段。只见数架巨大的攻城塔楼,在魏军的推动下,已经缓缓靠近了城墙。塔楼上,站满了魏军的弓弩手,他们居高临下,对城头的汉军,进行着毁灭性的压制。
“庞将军!”姜维大吼。
“末将在!”庞德提着刀,大步流星地赶来。
“你率领三千精兵,务必摧毁那些塔楼!绝不能让他们靠近城墙!”
“领命!”
庞德没有丝毫犹豫,他点齐兵马,如同下山的猛虎,直扑南段城墙。
他冲上南段城墙,只见汉军士卒,在魏军塔楼的箭雨压制下,几乎抬不起头来。几架云梯,已经搭上了城墙,魏军士卒,正如同蚂蚁一般,向上攀爬。
“一群鼠辈!也敢在我庞德面前撒野!”
庞德一声怒吼,声若奔雷。他一把夺过身旁士卒手中的大弓,弯弓搭箭,对准了其中一架攻城塔楼的顶端。
“嗡——”
弓弦震颤,一支特制的火箭,拖着赤红的尾焰,如同流星般,射向塔楼。
“中了!”
火箭精准地射中了塔楼上堆放的引火之物。火焰,瞬间燃起,并迅速蔓延开来。塔楼上的魏军,在惊恐的尖叫声中,有的被活活烧死,有的则不顾一切地从高处跳下,摔成了肉泥。
庞德连发数箭,又有两架塔楼被引燃。
城头的汉军士卒,见主将如此神勇,士气大振,纷纷探出头来,用弓箭、滚石,还以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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