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渔夫背着奄奄一息的独孤正,停在了独孤家那并不算十分气派的府邸门前。朱漆大门上的铜环略显暗淡,门口两只石狮也少了些威猛气势,透着一种家道中落的勉强维持。
守门的两个护卫远远看到老渔夫背着个泥泞不堪、气息微弱的人过来,先是皱了皱眉,待看清那人竟是独孤正时,脸上立刻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嫌恶与不耐烦。
“啧,又是这个麻烦精。”一个护卫低声嘟囔。
“看样子又被王少教训了?真是没一天消停。”另一个撇撇嘴,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真不自量力啊,咱们这种小门小院的也敢招惹王家少爷,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
老渔夫喘着气,艰难地开口:“两位爷,这…这位小公子落水了,伤得不轻,快…”
为首的护卫不耐烦地打断他:“知道了知道了,放边上吧。”他指了指大门旁边一个堆放杂物的角落,那里潮湿阴暗,甚至还有几只老鼠飞快窜过。
老渔夫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这…这怎么行?他伤得重,得赶紧请大夫看看…”
“一个废物,看什么大夫?浪费灵石!”护卫语气刻薄,“能捡条命回来就不错了。赶紧的,别死在这儿脏了门口!”
老渔夫看着怀里气若游丝的独孤正,又看看两个冷漠的护卫,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独孤正放在那冰冷的石阶角落,避免他碰到污水。老渔夫摇摇头,佝偻着身子默默离开了。
独孤正蜷缩在冰冷的角落,浑身湿透,伤口沾着泥污,冷得瑟瑟发抖。门内传来的隐约笑语和护卫们事不关己的闲聊,如同另一个世界的声音。意识模糊间,他感到深深的悲凉,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天色渐晚,或许是怕他真的死在门口太难收拾,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慢悠悠地踱出来,瞥了他一眼,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真是晦气!”管事嫌弃地挥了挥手,对身后两个小厮吩咐道,“把他抬回他的狗窝去,动作快点,别让主家的人看见,省得心烦。”
两个小厮不情不愿地上前,粗鲁地架起独孤正,像是拖一件垃圾般,将他往府邸最偏僻的西北角拖去。
一路经过破旧的亭台楼阁,偶尔遇到几个独孤家的子弟。他们看到独孤正的惨状,非但无丝毫同情,反而纷纷投来讥讽和幸灾乐祸的目光。
“哟,这不是我们家的‘天才’回来了吗?”
“看样子是水里游了一圈,可惜没喂了鱼虾。”
“真是丢尽我们独孤家的脸面!”
“赶紧弄走,看着就恶心!”
恶毒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子,一刀刀割在独孤正早已麻木的心上。他闭着眼,假装听不见,但紧握的拳头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痛苦。
他被拖到一个几乎被遗忘的破败小院前。这里远离主宅,紧挨着高大的围墙,墙角生着厚厚的青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院门歪斜,门板腐朽,仿佛一推就会散架。
小厮将他往院里一扔,像是完成了什么脏活累活,拍拍手就走了,连多看一眼都嫌烦。
独孤正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些许灰尘。他挣扎着抬起头,打量着这个他称之为“家”的地方。
院子很小,地面是坑洼的泥地,杂草丛生。一间低矮的瓦房孤零零地立着,窗户纸破烂不堪,在晚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这里甚至比一些得脸的下人住处还要不如。
他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爬进屋内。里面更是简陋得可怜。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上面铺着干硬粗糙的被褥,散发着淡淡的潮气。一张歪腿的木桌,一把摇摇晃晃的椅子。墙角堆着几件破旧的杂物,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寒气从墙壁和地面的缝隙中钻进来,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
这就是他在独孤家的容身之所。一个被家族彻底边缘化、近乎遗弃的族人所拥有的一切。
无尽的凄凉和绝望再次涌上心头。他趴在冰冷的地面上,连爬到床上的力气都没有,伤口在冰冷和污浊中隐隐作痛,发出阵阵抗议。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小心翼翼的脚步声。
一个瘦小的身影,一身泛白的衣服,怯生生地探进头来。她约莫十四五岁年纪,面容清秀却带着营养不良的苍白,眼睛很大,此刻写满了担忧和恐惧。她是独孤嫣,与独孤正一样,是独孤家旁支的孤女,父母早亡,在家族中做些杂役勉强维生,因着同病相怜的处境,是唯一一个会对独孤正释放些许善意的人。
“正…正哥哥?”她声音细若蚊蚋,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布包,紧张地四下张望,生怕被人发现。
独孤正艰难地抬起头,看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随即又黯淡下去。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尤其是她。
独孤嫣看到他浑身湿透、满脸血污、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的惨状,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眼圈瞬间就红了。她急忙跑进来,蹲在他身边,声音带着哭腔:“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我去给你打点热水,再找点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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