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军的玄甲铁蹄踏碎了南疆最后一面蛮族战旗,染血的王旗插上蛮族王庭焦黑的断壁残垣。
陈锋勒马立于硝烟未散的废墟之上,南疆的湿热风吹不动他玄甲上凝结的血痂。
捷报飞传岭南,八百里加急直抵京城,朝野震动。
然而当“环海都尉”的封赏圣旨还在南下的驿道上奔驰时,陈锋的目光已穿透南方群山的轮廓,死死锁定了北方——那里,契丹铁骑踏破边关的烟尘正滚滚升起。
“传令!”陈锋的声音斩断凯旋的喧嚣,“玄甲军、陌刀营即刻拔营,辎重营清点所有缴获粮秣,三日之内,兵发北疆!”
北上的官道在连绵秋雨中化作一片泥泞的沼泽。岭南军庞大的辎重队伍如同陷入蛛网的巨虫,在泥水中艰难蠕动。满载粟米的牛车深深陷入泥坑,任凭车夫如何鞭打,拉车的犍牛也只是徒劳地喘息,粗壮的牛腿在淤泥中打滑,溅起大团污浊的泥浆。一队押运的岭南辅兵喊着号子,肩扛绳索,试图将一辆倾覆的粮车拖出泥潭。雨水顺着他们简陋的斗笠边缘流淌,混合着汗水浸透单薄的号衣。
“报——!”一骑浑身泥水的塘马冲破雨幕,马蹄踏碎水洼,冲到临时搭建的雨棚前。骑士滚鞍下马,顾不上抹去脸上的泥水,声音嘶哑而急促:“大帅!北线急报!契丹左谷蠡王兀术亲率三万精骑,绕过雁门关,突袭朔州!朔州守将…殉国!朔州粮仓…被焚!”
雨棚下,临时摆放的粗糙木案上铺着北疆舆图。陈锋身披玄色大氅,负手而立,盯着舆图上标注的朔州位置,眼神冷冽如冰。雨水敲打着简陋的棚顶,噼啪作响,更添几分压抑。
“朔州…”陈锋的手指重重戳在舆图上,朔州距离岭南军前锋所在的代州,已超过八百里!“我军前锋粮道,被拉长了多少?”
随军长史司马朗翻动着手中厚厚的账簿,手指因寒冷和焦虑微微颤抖:“回禀王爷,自岭南大本营起运,经衡阳、襄阳、洛阳至代州前线,陆路全程已逾两千三百里!朔州陷落,代州已成孤悬突出之态,若从岭南再运新粮…至少需…四十日!”他顿了顿,声音艰涩,“而代州大营现存军粮,只够…七日之需!”
“四十日?七日?”玄甲军副统领雷豹猛地一拳砸在木案上,震得舆图跳动,“他娘的!难道要让老子们饿着肚子跟契丹狗拼命?!”
陈锋的目光扫过舆图上那条如同毒蛇般蜿蜒、横贯南北的漫长补给线。契丹游骑如同嗅到血腥的狼群,沿着这条生命线疯狂撕咬。十日前,汾水谷道三支运粮队同时遇袭,数百辆粮车被焚;三日前,井陉关狭窄山道上,一支由五百玄甲军精锐护卫的运粮队遭遇滚石火攻,损失惨重,粮草十不存一。每一次劫掠,都像一把钝刀,狠狠割在北伐大军的命脉上。
“两千三百里…四十日…”陈锋低声重复,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他猛地抬头,眼中锐光如电,穿透雨幕,“等,是等死了!传本王令!”
二、绝境屯田:北疆冻土上的岭南禾
代州城内外,战云密布。这座扼守北疆咽喉的雄城,城墙斑驳,布满新旧箭痕和烟熏火燎的印记。城外,岭南军玄甲与陌刀两营精锐依山扎下连绵营寨,军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然而营寨之内,气氛却凝重如铁。炊烟稀薄,巡营士兵的脚步虽依旧坚定,但脸颊已可见地消瘦下去。配给的口粮一日少过一日,稀薄的粟米粥几乎能照出人影。
临时征用的代州府衙大堂,炭盆驱不散北地深秋的寒意。陈锋端坐主位,下方是岭南核心幕僚与北疆归附的几名地方官吏。代州老农赵守田,被几名亲兵半搀半架地带了进来,老人须发皆白,脸上沟壑里嵌着北地风霜,粗糙的手掌布满老茧,此刻却局促不安地搓着衣角,不敢抬头。
“老丈不必惊慌。”陈锋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本王召你来,只问一事:代州周边,何处有水源充沛、背风向阳、且未被战火彻底毁坏的荒地?要大,越大越好。”
赵守田愣了愣,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下意识地伸出枯枝般的手指,颤巍巍地点向墙上巨大的代州舆图:“回…回大帅的话…城西…城西三十里,桑干河故道旁,有一大片河滩地,叫…叫‘野狐滩’。地是沙土掺着淤泥,往年雨水好时,也能长些野谷子…就是…就是太靠北了,霜冻来得早,种正经庄稼…十种九不收啊…”他摇着头,满是无奈。
“野狐滩…”陈锋的目光锁定舆图上的位置,桑干河蜿蜒如带,野狐滩标注在一片相对平缓的河谷地带,“水源呢?”
“有…有!”赵守田提到水,精神稍振,“桑干河故道虽干了,但地下水位高,打井容易出水!就是水凉得很,跟冰碴子似的…”
“够了!”陈锋断然喝止,眼中精光暴涨,“就是它!司马朗!”
“臣在!”
“即刻起,征调野狐滩及周边五十里内所有无主荒地!调拨军中所有缴获之耕牛、驮马!命辅兵营、北疆降卒,除必要守备外,全部投入垦荒!十日之内,本王要看到野狐滩遍地犁痕!”命令如金石坠地,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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