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的余烬在湘西的夜风里明灭,最后一缕青烟带着《麦浪》的余韵盘旋上升,融进满天星斗。陈楚那句“再说吧”像块冷铁,砸在孙浩导演滚烫的期待上。监视器屏幕暗下去,映出林薇儿强撑的笑脸和周哲宇镜片后闪烁不定的目光。工作人员收拾器材的窸窣声里,藏着压抑的兴奋和窥见传奇的震颤。
陈楚回到节目组安排的农舍厢房,木门吱呀合拢,将外界的揣测与灼热关在身后。窗外,无边的稻浪在浓稠的夜色里翻涌,沙沙声绵延不绝,是大地的低语,也是昨夜旋律在他血脉里的回响。他摊开硬壳笔记本,借着老式白炽灯昏黄的光,铅笔尖悬在写满《麦浪》旋律的纸页上方。停顿片刻,笔尖落下,在空白处快速勾勒出几个新词:《土灶》、《柴门》、《檐下风》。十年寒窑的孤寂赋予了他一种能力——将生活瞬间淬炼成音符的能力。
翌日清晨,雾拢村尚未完全苏醒。
节目组架设在农家小院的镜头,精准捕捉着“生活流”的点滴。林薇儿一身雪白蕾丝边围裙,仙气飘飘地站在土灶前,纤纤玉指捏着一颗鸡蛋,对着镜头露出甜美的苦恼:“哎呀,这柴火灶好难掌控哦!不过为了让大家尝到‘家的味道’,我会加油的!”她手腕轻巧一磕,蛋壳碎裂,蛋清蛋黄却“啪嗒”一声,大半滑落灶沿,狼狈地淌进灰堆里。她轻呼一声,懊恼地跺脚,精心打理的刘海沾上细灰。
“没事没事,薇儿姐第一次嘛!”吴凯立刻凑过来打圆场,油腻地挤眉弄眼,“看我的!”他抓起一把干柴,豪气干云地塞进灶膛,摸出打火机点燃。火苗刚蹿起,一股浓烟猛地倒灌出来,熏得他眼泪鼻涕横流,连连咳嗽后退,滑稽地挥舞着手臂驱散烟雾。“咳咳……这柴……湿的?”
陈楚沉默地系上一条深蓝色、洗得发白的粗布围裙,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精瘦有力的小臂。他没理会那边的闹剧,目光落在角落堆积的柴火上。弯腰,手指在一根根粗细不一的木柴上抚过,感受着干燥或微潮的触感。最终,他挑了几根表皮干透、但芯子可能还蕴着湿气的硬木,又捡起几片昨夜被露水打湿的松树皮。这些,在旁人看来是湿柴废料的东西,被他整齐地码放在灶边。
“陈老师,要不试试这个?现代科技!”周哲宇不知何时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液体酒精喷枪,笑容得体,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点火快,没油烟,干净。”他晃了晃那银亮的金属罐,带着一种资本堆砌出的优越感。
陈楚的目光在喷枪上停留一瞬,摇摇头,声音平静:“柴火饭,吃的就是这口烟火气。”他蹲下身,拿起几根细小的干松枝,熟练地搭成一个镂空的三角支架,塞进引火的干草。火柴划亮,橘黄的火苗舔舐着松枝,发出细微欢快的噼啪声。火苗稳定后,他才不疾不徐地将刚才挑选的“湿柴”——那些带着松脂的树皮和芯子微潮的硬木,小心地架在燃烧的松枝上。湿柴遇火,立刻腾起一股浓烈的白烟,伴随着刺耳的滋啦声。
“啧,烟太大了!”林薇儿捂着口鼻,嫌弃地后退几步,“都说了用喷枪嘛!陈老师何必自讨苦吃?”她精致的妆容在白烟里显得模糊不清。
陈楚没抬头,专注地盯着灶膛。他拿起一根细长的铁火钳,轻轻拨弄着燃烧的木柴。就在浓烟即将压灭火苗的瞬间,他手腕灵巧一挑,几块燃烧正旺的炭块被拨到湿柴下方。一股新鲜气流被引入,湿柴表面水分被快速烤干,内部蕴藏的松脂受热融化,猛地——
“轰!”一声轻响,明亮的金红色火焰骤然升腾!原本呛人的白烟瞬间被贪婪的火焰吞噬,化作温暖有力的热浪。灶膛里,火舌活泼地跳跃着,舔舐着黑黢黢的锅底,发出均匀而旺盛的呼呼声。那火焰,竟比用纯干柴烧得还要旺,还要稳!阳光穿透逐渐稀薄的烟雾,照亮陈楚专注的侧脸和微微上扬的嘴角。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鼻尖蹭了一道黑灰,却有种难言的、脚踏实地的光彩。
“神了!”负责跟拍陈楚的年轻摄像忍不住低呼,镜头贪婪地推进,捕捉着灶膛里那簇被驯服的、生机勃勃的火焰,以及陈楚映着火光、沉静如水的眼眸。
厨房很快沦为战场。
油锅滋滋作响,林薇儿尖叫着将一篮子切得歪歪扭扭的青菜远远扔进锅里,滚烫的油星飞溅,吓得她花容失色,连退好几步,差点撞翻吴凯刚切好的“土豆块”(更像土豆坨)。吴凯手忙脚乱地挥舞锅铲,试图翻炒,结果半锅菜直接飞出锅沿,天女散花般落在地上。周哲宇维持着风度,试图煎蛋,奈何火候掌控失败,一面焦黑如炭,一面溏心流淌,惨不忍睹。空气里弥漫着焦糊味、生油味和一丝淡淡的……狼狈。
陈楚默默处理着一条刮净鳞片的草鱼。他的动作并不花哨,甚至有些过于简洁——去腥、改刀、拍上薄薄一层农家自磨的粗粝红薯淀粉。铁锅烧热,他用一小块肥猪肉沿着锅底细细擦了一遍,油脂融化浸润锅壁,散发出质朴的荤香。鱼块贴着锅边滑入,刺啦一声,白气升腾。他并不急于翻动,只是微微倾斜锅身,让热油均匀流过鱼身。待一面煎出漂亮的金黄色脆壳,才用锅铲轻轻一挑,整块鱼翻身,动作沉稳流畅,带着一种庖丁解牛般的韵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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