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的夜空像被泼洒了浓墨,几颗疏星在厚重的云层间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被彻底吞噬。潮湿的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钻进衣领的缝隙。你推开Lupin酒吧那扇沉实的木门,铜铃发出疲倦的叮咚声,像是为又一位迷失者叹息。
地下酒吧里,时间仿佛凝滞在琥珀色的威士忌里。昏黄的壁灯在深色木墙上投下摇曳的光晕,空气里沉淀着雪茄、皮革和苦艾酒交织的陈旧气息。然而就在门合上的刹那,某种近乎直觉的警报在你脊椎上轻轻敲击——有什么东西不对。不是声音,不是气味,是某种更原始的感知在低语:你正被注视。那视线黏着在后颈,带着冰冷的重量。
你的目光扫过空置的红丝绒吧凳、镜子里自己的模糊倒影、角落里阴影最浓的卡座。一无所获。也许只是错觉,是这个城市渗入骨髓的 paranoid 在作祟。
“太宰他们呢?”你走向吧台,手指划过被无数杯底磨出圆润光泽的木边。
调酒师正用一方白布擦拭玻璃杯,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早已料到这一问。“刚走,”他声音平稳,像在陈述天气,“不到十分钟。他们还拍了一张照。”他朝吧台尽头一台老式拍立得示意了下,相机旁散落着几张空白的相纸盒。
你嗯了一声,没追问细节,也没去看那台可能捕捉了最后欢愉时光的相机。“百利甜。”你坐上高脚凳,皮革坐垫发出轻微的泄气声。
乳白色的酒液注入雕花玻璃杯,冰块沉底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你捏起细长的搅拌棒,缓缓搅动。乳白与琥珀色的漩涡中,冰块旋转、磕碰,细碎的声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你盯着那涡旋,思绪却飘向别处。那挥之不去的被注视感并未消失,只是潜藏起来,像躲在暗处的捕食者。
甜腻的奶油和威士忌混合液滑过喉咙,带来的暖意转瞬即逝。杯中很快见底,只留下几块将化未化的透明冰块。你放下杯子和几张纸币,硬币撞击大理石台面的声音格外刺耳。
推门而出时,横滨的夜风更冷了。你竖起衣领,走入霓虹灯照不透的暗巷。直到这时,一个被酒吧温吞气氛和莫名警觉所掩盖的念头才浮现出来——说起来,这几天,好像都没见到坂口安吾。
你和他算不上熟络。只是在Lupin逼仄的空间里,隔着太宰或织田作,有过几次短暂的、停留在表面的交谈。他总坐在角落,西装一丝不苟,眼镜片后的目光清醒而疲惫,面前常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苏格兰威士忌。一个像是被无数秘密压弯了脊梁的男人。
这条思绪轻飘飘地升起,很快被夜风吹散。你并未在意,只是在穿过又一条弥漫着雾气和危险气息的小巷时,无端觉得这座城市某个精密运作的齿轮,似乎在那位缺席的公务员不曾察觉的情况下,悄悄崩落了一齿。
直到几天后,消息像滴入清水的墨汁般轰然炸开,以惊人的速度在黑市、侦探社和港口mafia的走廊里扭曲、变形、疯传时,你才在某个瞬间,猛地想起Lupin酒吧里那杯孤零零的百利甜,和背后那双从未被找到的、冰冷的眼睛。
叛逃。
那个词在舌尖滚过,带着铁锈和硝烟的味道。你停下脚步,望着横滨港铅灰色的海面,忽然意识到,那晚在酒吧里如影随形的注视,或许并非错觉。而那场无人见证的告别合影,恐怕是某个精心策划的剧目中,早已写定的最后一幕。
那铁锈与硝烟味的词汇——“叛逃”——在你舌尖萦绕不去的同时,另一个名字,带着更尖锐的痛楚,刺入你的脑海:织田作之助。
关于安吾的流言蜚语还在下水道般的暗巷里疯狂滋长,血腥的气味却已抢先一步弥漫开来。冲突来得太快,像一场毫无征兆的夏季暴雨。或许它早已酝酿,只是你,和许多人一样,迟钝地未能察觉那平静表面下的汹涌暗流。
枪声在废弃仓库区尖锐地撕裂空气,回声撞在冰冷的水泥墙上,变得支离破碎。子弹呼啸,带着灼热的死意。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得像一卷被强行拉扯的胶片,画面颠簸,失去逻辑。
你看见太宰治的身影在掩体后闪烁,鸢色眼瞳里是从未见过的冰冷风暴。你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还有心脏擂鼓般的轰鸣。
然后你看见了织田作。他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懒散,此刻却像出鞘的利刃,动作精准而致命,但那目标的尽头,是更深、更黑暗的绝望。
一颗流弹,或者说,一颗被精心计算后折射而来的子弹,刁钻地越过障碍,直指向他毫无防备的后心。
时间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
你没有思考。思考是奢侈品,在生死一瞬的赌局上毫无意义。身体先于意志动了。那或许不是英勇,只是一种更深刻的本能——你厌倦了失去,厌倦了这个不断从你身边夺走什么的世界。Lupin里短暂汇聚又消散的暖意,那乳白色甜酒带来的虚假慰藉,安吾缺席后留下的巨大空洞……你无法再眼睁睁看着又一个坐标在你个人的地图上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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