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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的那个夏天,空气里弥漫着栀子花甜腻的香气,阳光透过图书馆高大的落地窗,在磨得发亮的旧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沈时柒抱着一摞厚重的专业书,心不在焉地寻找着空位,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靠窗的那个角落。
郎鹤炎坐在那里,微微低着头,阳光在他柔软的发顶跳跃,勾勒出清隽专注的侧脸轮廓。他修长的手指正快速地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敲打着,偶尔停下来,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一口水,喉结轻轻滚动,动作流畅而安静。他的存在,像一片沉静的湖水,让周围浮躁的空气都变得清凉安稳。沈时柒的心跳,就在那一刻,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随即又猛烈地撞击着胸腔。
从那天起,图书馆的那个角落成了沈时柒最隐秘的朝圣地。她坐在离他几排桌子远的地方,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越过书页,落在他身上。她留意到他总是带着一个样式简单但容量很大的水杯;注意到他看书时偶尔会微微蹙起好看的眉头;更注意到他几乎从不开口说话,与人交流只用手机打字或简短的手势。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她心里悄然滋生。
“他…是不是不能说话?”有一次自习结束,沈时柒终于忍不住,小声问旁边一个相熟的同学。
同学点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嗯,郎鹤炎,听说小时候生了一场病,就这样了。不过人特别好,专业能力也超强。”
“哑巴”两个字,像两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沈时柒的心湖,激起的不是轻视的涟漪,反而是一种更汹涌、更让她自己都措手不及的心疼和怜惜。她看着他独自一人收拾书本,挺拔的身影在喧嚣散去的阅览室里显得有些孤单,那点心疼迅速发酵成了某种更强烈的东西。他不需要声音,他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种温和而坚定的语言。
少女的心事一旦破土,便如藤蔓般疯狂滋长。沈时柒开始笨拙地、偷偷地学习手语。她下载了APP,对着手机屏幕一遍遍地比划那些陌生的动作,手指僵硬得像个木偶。晚上在宿舍,她常常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笨拙地练习着“你好”、“谢谢”、“再见”这些简单的词汇。指关节因为生疏的用力而隐隐作痛,心里却充盈着一种隐秘的、甜蜜的期待。
终于,在一个阳光同样很好的午后,沈时柒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走到郎鹤炎面前,挡住了那片落在他书本上的阳光。她张开嘴,喉咙却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干涩发紧,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郎…郎鹤炎同学?”
郎鹤炎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讶异,但很快被温和的询问取代。
沈时柒的脸颊瞬间烧得滚烫,她不敢看他的眼睛,语速快得像在追赶着什么:“我…我叫沈时柒!我…我喜欢你很久了!从第一次在图书馆见到你…就…就喜欢你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烫得她生疼。
预想中的惊讶、羞涩或者犹豫都没有出现。郎鹤炎脸上的温和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沈时柒从未见过的、近乎冰冷的疏离和抗拒。他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地扫过她涨红的脸,然后毫不犹豫地拿起桌上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决绝。他把屏幕用力地转向她,上面几行字清晰得刺眼:
「对不起,不可能。」
「我是哑巴。不能说话,无法沟通。」
「我的人生已经很麻烦,不想再拖累任何人,尤其是你。」
「请不要再打扰我。」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坚硬的冰坨,狠狠砸在沈时柒滚烫的心上。那瞬间的冰冷,刺穿了她所有少女旖旎的幻想和鼓起的勇气。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难堪和灭顶的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甚至没有看清郎鹤炎最后的表情,只觉得图书馆里所有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她背上。她猛地低下头,转身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了那个角落,逃离了那片刺眼的阳光,一直跑到无人的楼梯拐角,才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肩膀无声地剧烈抽动起来。世界在她耳边嗡嗡作响,只剩下屏幕上那几行冰冷、拒绝、带着自我厌弃的文字在反复灼烧她的视网膜。
她爱上的那个人,亲手用最坚硬的方式,划清了界限。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那无法改变的残缺,以及这残缺带来的、深入骨髓的自卑与保护欲。他推开了她,不是因为不爱,恰恰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
接下来几天,沈时柒如同行尸走肉。室友担忧地询问,她只是摇头,眼神空洞。她刻意避开图书馆,避开所有可能遇见郎鹤炎的地方。但越是躲避,他拒绝时那冰冷疏离的眼神,那屏幕上刺眼的字句,就越是清晰地在脑海里盘旋、放大,啃噬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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