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放下空杯,发出清脆的轻响,看向她的眼神坦荡得近乎锐利,“我同意。”
叶宁潇的心,在他说出“同意”的那一刻,奇异地、重重地落回了实处,随之涌上来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茫。
协议达成,无形的枷锁似乎暂时松开了。叶宁潇发现,有了“未婚夫”这个身份后,一种微妙的、带着禁忌感的刺激,像藤蔓一样悄然滋生。以前那些在社交场合里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乏味的男人,忽然间就多了一层吸引她的光晕。
或许是知道背后有朱鹤松那张“免死金牌”,或许只是单纯想证明自己并非完全被命运摆布,她开始频繁地接受邀约。画廊新锐画展的开幕酒会上,她端着香槟,与一位长发束起、眼神忧郁的画家谈着抽象派的情感表达,对方指尖不经意划过她手背时,她心底确实掠过一丝电流般的悸动。
高级餐厅的烛光晚餐里,对面坐着的年轻投行精英,讲述着惊心动魄的跨国并购案,言语间自信飞扬,眼神灼热。叶宁潇配合地微笑,倾听,偶尔投去欣赏的目光。气氛恰到好处,晚餐结束,男人送她到公寓楼下,夜色温柔,路灯的光晕笼罩着他们。
“宁潇,”男人靠近一步,身上淡淡的古龙水气息混合着夜晚的微凉空气,“今晚……”他低下头,目光落在她微启的唇瓣上。
就在那温热的气息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叶宁潇脑中毫无预兆地闪过一个画面——是上次在朱家老宅的餐桌上,朱鹤松坐在她旁边。她不过随口说了一句那条清蒸石斑鱼的鱼刺似乎有点多,他就极其自然地侧过身,拿起干净的骨碟和银筷。他微微低着头,额前几缕不羁的发丝垂落,遮住一点锋利的眉骨,暖黄的灯光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轮廓,下颌线绷得有些紧。他动作细致,几乎带着一种奇异的虔诚,将细白的鱼肉中每一根细小的刺都精准地剔除干净,然后才把盛满雪白鱼肉的碟子轻轻推到她面前。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抬眼看了她一下,那眼神深邃平静,却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一圈陌生的涟漪。
此刻,眼前投行精英靠近的脸庞瞬间模糊、褪色,只剩下朱鹤松那专注而安静的侧脸,无比清晰地在脑中放大。
叶宁潇猛地偏开头,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一阵微风,避开了那个即将落下的吻。
“抱歉,”她的声音有些发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脸上努力维持着礼貌的笑意,“我……我突然想起还有点急事。谢谢今晚的晚餐,我很愉快。”她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转身,高跟鞋踩在寂静的路面上,发出急促的“哒哒”声,飞快地消失在公寓楼的玻璃门后。
留下男人错愕地站在原地,夜风吹过,带着一丝被拒绝的尴尬凉意。
这样的场景,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反复上演。音乐节后台,那个摇滚乐队的主唱带着一身汗水和荷尔蒙的气息,揽住她的腰想要吻下来时,她想起朱鹤松在长辈们起哄下,无奈又配合地伸手虚虚环住她肩膀时,指腹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的温热触感,和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松木香,瞬间让她推开了主唱。
马场边,英俊的骑术教练扶她下马,顺势想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她又想起朱鹤松在某个家族聚会上,被她母亲调侃“小两口怎么这么生分”,他只得伸出手,略带僵硬地替她拂开脸颊边被风吹乱的一缕头发,指尖无意擦过她耳廓带来的细微战栗……
每一次,每一次尝试靠近别人,朱鹤松的身影,他那些不经意的、在“演戏”时流露出的细微动作和神情,就会像个幽灵般精准地浮现出来,轻易地浇灭她所有刚刚燃起的好奇与试探。
她谈过几个名义上的“男友”,过程都大同小异:始于某种被“未婚夫”身份反向催生的刺激感,终结于她在对方想要进行任何超越牵手、拥抱的亲密举动时,那无法抑制的退缩和心底涌上的强烈不适——那是一种极其清晰的信号:不对,感觉不对。他们无法让她心跳加速,无法让她产生那种隐秘的、带着点痒的期待。她像个在沙漠里跋涉的旅人,明知道眼前是海市蜃楼,却依旧一次次徒劳地尝试靠近,每一次靠近,都只让她更清晰地意识到,能让她干渴的,似乎只有那个她一直试图逃离的水源——朱鹤松。
拥抱成了她能接受的极限,甚至那些拥抱也短暂而疏离,带着一种完成任务般的敷衍。她的“男友们”最终都带着困惑和或多或少的挫败感离开。叶宁潇成了圈子里一个有点奇怪的存在:明明顶着朱鹤松未婚妻的头衔,却似乎玩得很开,但又玩得极其“克制”,像个流连花丛却又片叶不沾身的矛盾体。
她自己也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困惑。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想到朱鹤松时,那种该死的心跳加速的感觉才会出现?那种陌生的、让她心头发紧又隐隐渴望的感觉?
这种困惑,在又一次朱家例行的家宴上,达到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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