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晨光总是来得格外早,第一缕金光刺破雪山尖顶时,秦婉卿已经挤好了新鲜的羊奶,为炉灶添上了干牛粪。炊烟袅袅升起,融进靛蓝色的天空。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阿爸说报社派来的记者将要驻留在他们家中。
“婉卿,快换身衣服,客人马上就要到了。”母亲在帐篷外催促着。
秦婉卿应了一声,却不急着换衣。她仔细编好两条乌黑的长辫,发梢系上红色的绒绳,又对着铜盆里晃动的水影端详自己的面容——被高原阳光吻出细小斑点的脸庞,一双黑得纯粹的眼睛。她轻轻抚平藏袍上的褶皱,那是一件靛蓝色的长袍,领口和袖口绣着繁复的花纹。
远处传来马蹄声和汽车的轰鸣,一种草原上不常听见的声响。秦婉卿跟在父母身后,踮脚张望。
一辆绿色的越野车扬起尘土,在离帐篷百米远处停下。车门打开,先是一只擦得锃亮的皮鞋踏在草地上,然后是一个修长的身影。
那一刻,秦婉卿觉得时间忽然慢了下来。
樊霄堂与这片草原是那么的不同。他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线条清晰的锁骨。他的皮肤是那种从未受过高原紫外线侵扰的白皙,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明亮而好奇。阳光洒在他的发丝上,泛着柔顺的光泽,连风也似乎格外怜惜他,只轻轻拂动他额前的碎发。
牧民们捧着哈达迎上去,樊霄堂微微躬身,谦逊地接受这份祝福。当他低头时,一缕发丝垂落额前,被他用手指轻轻梳到脑后。这个动作如此自然,却又如此陌生于这片土地。
秦婉卿透过人群的间隙打量着他,从他那双修长的手到他微笑时微微上扬的唇角。忽然,他抬起头,目光越过人群,直直地撞进了她的眼睛。
秦婉卿感到一阵热浪涌上脸颊,她慌忙低下头,盯着自己靴尖上的绣花图案,心跳如鼓。等她再偷偷抬眼时,发现樊霄堂已经转开了视线,正与她的父亲交谈,但那嘴角似乎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是报社派来的记者樊同志,要在我们这里住一个月,了解我们的生活。”父亲向家人介绍道,“婉卿,你汉语最好,这些日子就由你带樊同志四处看看。”
樊霄堂向她微微点头:“麻烦你了。”
他的普通话清脆悦耳,像山谷里清泉敲击石头的声响。秦婉卿只是点头,羞怯得说不出话来。
樊霄堂的行李很简单:一个行李箱,一个帆布背包,还有那台始终挂在他脖颈上的黑色相机。
午后,阳光正好,樊霄堂在分配的帐篷里安顿好行李后走了出来。秦婉卿正坐在毡房前的草地上搓毛线,余光瞥见他有些迷茫地站在那儿,似乎不知该从何开始他的工作。
“樊同志。”她鼓起勇气喊道,汉语发音生硬却清晰,“要不要,看看草原?”
樊霄堂转身,脸上绽放出感激的笑容:“太好了,那就麻烦你了。”
他们一前一后走着,秦婉卿刻意保持着几步距离。草原上的风送来野花的芬芳,远处是成群的牦牛和羊群,像撒在绿毯上的黑白珍珠。
“这里真好。”樊霄堂深吸一口气,“空气都是甜的。”
秦婉卿点点头,不知该如何接话。她摘下一朵蓝色的龙胆花,在指间转动。
“这是什么花?”樊霄堂问。
“邦锦梅朵,”她说,然后用生硬的汉语补充道,“幸福...的花。”
樊霄堂举起相机,对准那朵花按下了按钮。咔嚓一声,吓得秦婉卿微微一颤。
“这是相机。”见她疑惑,樊霄堂解释道,并将一直挂在脖颈上的相机取下,“按下这个按钮就可以照相。”
“照相?”秦婉卿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
“就是把你看到的风景定格在一张纸上,叫照片。”
秦婉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樊霄堂将相机递给她,她小心接过,打量着上面精巧的部件。相机还带着他的体温,通过她的指尖传遍全身。
樊霄堂看着秦婉卿,目光落在她乌黑的长辫,点缀着细小斑点的脸庞,和上扬的唇角。或许只是片刻的分神,却第一次在望向她那双黑瞳时慌了手脚。
“我帮你拍张照好不好?”他突然提议。
“嗯。”秦婉卿轻轻应道,身体却不自觉地僵硬起来。
樊霄堂透过取景框看着她。取景框里的姑娘站在无垠的草原上,身后是连绵的雪山,白云在她的头顶投下流动的阴影。她一只手紧张地捏着衣角,另一只手不知所措地垂在身侧。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她眨了眨眼,长睫毛像蝴蝶翅膀般颤动。
快门声迟迟没有响起,樊霄堂似乎是舍不得按下那个他熟悉的按钮。他盯着取景框内有些拘谨的秦婉卿,用“找角度”这样蹩脚的借口,光明正大地注视着她。
“好了。”许久,他才按下快门。
“照片?”秦婉卿好奇地问。
“现在还看不到,要洗出来才可以,到时候我拿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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