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化不开,渗进鼻腔,又凉又涩。尚婉莹指尖划过病历夹上“于云霄”三个字,钢笔字迹力透纸背,像它的主人一样,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她定了定神,才推开VIP病房的门。
里面不止一个病人。
于云霄半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精神却还好,正笑着说什么。而窗边,逆着光,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伫立着,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压。仅仅是侧影,尚婉莹的心脏就猛地一缩,攥着病历夹的指节瞬间失了血色。
于云霆。
他似乎被开门声惊扰,缓缓转过头。目光掠过她白大褂上的胸牌,再移到她脸上,深沉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澜,像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也是,七年了。足够将一个懵懂冲动的少女打磨成冷静自持的医生,也足够将一段不堪回首的单恋彻底埋葬。
尚婉莹迅速垂下眼睫,将所有情绪压进心底最深处。她走到于云霄床边,声音是职业性的温和:“于云霄先生,今天感觉怎么样?心脏还有没有闷胀感?”
于云霄咧嘴一笑,带着点大男孩的顽劣:“尚医生,你一来,我感觉好多了,真的。”
她没接话,仔细记录着仪器上的数据,询问服药情况。她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视线一直钉在她背上,像要把她的白大褂烧出两个洞来。她强迫自己忽略,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病人身上。
检查完毕,她合上病历,对于云霄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转身准备离开。
几乎就在她手指碰到门把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攥住她的手臂,将她狠狠往后一拽!
天旋地转,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震得她五脏六腑都错了位。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带着侵略性的雪松气息瞬间夺走了她周围所有空气。
于云霆一只手臂撑在她耳侧的墙上,将她彻底困在他的领地之内。他低下头,逼近,锐利的黑眸死死锁住她,那里面有她看不懂的暗流在汹涌。
“尚医生?”他开口,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磨砂般的质感,刮过她的耳膜。
尚婉莹呼吸一滞,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他扯了一下嘴角,那弧度里没有半分笑意,只有冰冷的嘲弄:“小时候不是挺会叫的?天天追在后面喊‘老公’。”
他顿了顿,目光像刀一样在她脸上寸寸巡梭,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叫啊,”他逼得更近,气息几乎喷在她脸上,“怎么不叫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发麻。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窗外树影婆娑,他冷漠的侧脸和那句“不过是个邻居家的小孩,烦人精”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比消毒水的味道更刺鼻。
尚婉莹用力吸了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哽塞和眼底翻涌的酸涩。再抬眼时,脸上只剩下恰到好处的、属于尚医生的疏离微笑。
“于先生,”她声音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客气的疑惑,“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或者,需要我帮您挂一个神经内科的号?”
于云霆的眸色骤然沉了下去,撑在墙上的手背青筋隐现。
尚婉莹微微用力,试图推开他横在身前的手臂:“请自重。我是您弟弟的主治医师,如果您没有关于患者病情的正事,我还有工作。”
她的冷静和拒绝像一桶冰水,反而激起了他眼底更深的戾气。他非但没让开,反而俯身更低,几乎要贴上她的唇。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护士推着治疗车走了进来。
于云霆动作一顿,眼底的疯狂稍敛,但困住她的姿势依旧未变,只是缓缓直起身。
尚婉莹立刻抓住机会,侧身从他臂弯下钻了出去,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背影挺得笔直,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接下来的几天,尚婉莹刻意避开了于云霆可能出现的时间去查房。好在于云霄恢复得不错,于云霆似乎也忙于集团事务,并未再出现在医院。
只是,她总会在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收到一些东西——清晨办公桌上滚烫的、她大学时最爱喝的那家网红豆浆;深夜下班时,医院门口那辆沉默亮着双闪的黑色轿车,会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直到她进入小区;甚至某天午休,她发现窗台上多了一盆精致的、翠绿欲滴的翡翠兰,那是她小时候随口说过像他眼睛颜色的植物。
她一概沉默处理。豆浆分给同事,轿车无视,翡翠兰搬去了护士站。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她不再是那个因为他一点好就欢天喜地、能忘却所有委屈的小女孩。
这天下午,尚婉莹照例去于云霄病房做最后一次检查,确认他明天可以出院。病房里很安静,于云霄睡着了。她仔细检查了各项监测数据,记录完毕,轻声叮嘱了守着的护工几句,便转身离开。
带上病房门,一转身,脚下似乎踢到了什么小东西。她下意识地弯腰去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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