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代的我,像一株被遗忘在角落的苔藓,生长在阳光难以直射的地方。敏感、自卑,是刻在我青春底色上最深的印记。成绩单上永远徘徊在中游的名字,和镜子里那张毫无攻击性、平淡无奇的脸,构成了我对自己的全部认知。
在那个以分数和颜值作为隐形通行证的年岁里,我习惯了缩在宽大的校服里,低着头,快步穿过喧闹的走廊,仿佛这样就能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我的世界是灰蒙蒙的,直到邳鹤谙的出现,像一道强光,骤然照亮了我的视野,却也因为光芒太盛,让我愈发看清自身的阴影。
邳鹤谙,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一种难以企及的光环。他是年级第一的常客,是升旗仪式上作为学生代表发言时声音清朗、逻辑清晰的标杆,是老师眼中赞许的焦点,也是不少女生悄悄议论的对象。他长得好看,不是那种张扬的帅气,而是干净、清隽,像初夏清晨带着露水的白杨,挺拔又疏离。
我和他,本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唯一的交集,发生在我班的后门。
他有一个好朋友在我们班,叫宋扬,是个活泼开朗的体育生。于是,邳鹤谙总会在课间、午休,或者放学后,出现在我们班门口,斜倚着门框,等宋扬出去。起初,我并未留意。直到有一次,我正埋头攻克一道怎么也解不出的数学题, frustration 几乎要将我淹没,我沮丧地抬起头,视线无意间穿过攒动的人头,恰好撞见站在门口的邳鹤谙。他正微微侧头听着宋扬说话,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那一刻,我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从那以后,我开始不由自主地留意他的出现。比起他清晰的正脸,我更熟悉的,是他挺拔的背影。因为大多数时候,我只敢在他转身离开时,才敢抬起眼,悄悄地、贪婪地望上一眼。他穿着和我们一样的蓝白色校服,却总能穿出一种清逸出尘的感觉。肩线平直,背影清瘦而坚定。
为了这短暂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偶遇”,我甚至精心计算过时间。我摸清了他来找宋扬的大致规律:早上第一节课前,他通常会来和宋扬交换复习资料;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后,他们会一起去操场打球。于是,我的生活里多了一个隐秘的仪式感。每天早上,我会比平时更早一点出门,算准时间,在他可能经过的那条从校门口到教学楼的林荫道上“恰好”出现。我会放慢脚步,或者假装系鞋带,用眼角的余光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一旦看到他,心脏便会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表面上却要维持着云淡风轻,直到他的身影越过我,走向前方。然后,我会盯着他那越来越远的背影,心里像炸开了一小朵烟花,噼里啪啦,能点亮一整个灰暗的清晨。
就为了这短短几秒的注视,我能偷偷开心一整天。那感觉,就像在阴霾的日子里,突然窥见了一缕云隙光,虽然短暂,却足够温暖和照亮我乏善可陈的生活。这本是我一个人的秘密,一场盛大而无声的独角戏。我从未奢望过能与他说上一句话,更不敢想象他投向我的一瞥。能这样远远地看着,已经是我卑微青春里,最奢侈的甜蜜。
就在我将这场无望的暗恋深埋心底,以为高中生活就会这样波澜不惊地走向终点时,一些微妙的变化悄然发生了。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一早晨,我像往常一样,带着周末残留的疲惫和周一惯有的沮丧,把手伸进课桌抽屉里拿课本。指尖却触碰到了一个异样的、小小的、硬硬的纸片。我疑惑地掏出来,是一张被仔细折叠成小方块的字条。
我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同学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吵吵嚷嚷,无人注意我。我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做贼心虚的紧张,小心翼翼地展开字条。
上面是用蓝色中性笔写的一行字,字迹清秀有力,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认真:
没有署名,没有称呼。短短五个字,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我心里漾开层层涟漪。是谁?是恶作剧吗?我仔细回想,自己最近似乎并没有得罪谁。那是谁会给我写这样的纸条?我首先想到的是我最好的朋友,小悠。她是我灰暗高中生活里为数不多的亮色,知道我所有的自卑和敏感。
趁课间,我拉住小悠,把纸条给她看,压低声音问:“是你写的吗?想鼓励我?”
小悠接过纸条,仔细看了看,一脸茫然地摇头:“不是啊,这字迹我不认识。挺好看的呀!谁会给你写这个?是不是有谁暗恋你哦?”她促狭地用手肘碰碰我。
我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连忙否认:“别瞎说!怎么可能!”排除了小悠,我又悄悄问了前后左右几个相对熟络的同学,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大家都表示不知情,甚至有人开玩笑说:“说不定是田螺姑娘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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